破月全身僵若木石,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忽的手心一暖,竟被人牢牢握住。
是容湛。
他的神se极为平静,抬眸看一眼已然大亮的天se晌午过后,步千洐就会问斩他面沉如水,从身后士兵手中夺过令牌,往那些护卫们眼前一丢,淡道“让开”
护卫们看清那金牌,又惊又疑望了望容湛,又望望颜朴淙。
容湛视他们凌厉的刀锋于无物,牵着破月,穿过刀丛,一步步走到颜朴淙面前。
错身而过时,破月别过脸去,不敢看颜朴淙。可斜刺里却伸出一只手,一把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力袭来,她半边身子都麻了,差点与容湛脱手。
是颜朴淙。
他仿佛无视容湛,双眸深深望着破月,暗cha0涌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扣进怀里,狠狠蹂躏。
“颜朴淙,你敢拦我”极平静的声音从破月头顶传来,简单的质疑,却透着傲然的威严。
容湛抬眸看着颜朴淙,眸沉若水。
破月的心提到嗓子眼。
颜朴淙淡淡与对容湛对视片刻,缓缓道“下官不敢。”
他将破月的手狠狠一捏,而后松开。
破月手腕痛得几乎断掉,根本不敢再看颜朴淙,低头随着容湛快步往里走。
容湛深x1一口气,径直冲到最里的正堂前,一脚踹开大门。
正堂里,两名华服青年正在饮茶,一人约莫二十余岁,眉目清俊温和;一人十七八岁模样,肤se黝黑、相貌俊朗。
两人见到容湛,都是一惊。年长那人有些迟疑不定,年幼那人匆匆扫了一眼二人,怒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军机要地来人啊,拖出去”
容湛丝毫不惧,牵着破月,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他原本容貌极美,此时衣衫褴褛、容颜憔悴,眼神却偏偏b任何时候都要坚厉。
“我是慕容湛。”他哑着嗓子道,“步千洐不能杀,杀他如杀本王”
说完这番话,他清瘦的身子晃了晃,竟已全身脱力,砰然倒地。破月被他扯着一起摔在地上,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急得一把将他抱住“容湛、容湛”
未料容湛竟已昏了过去,素白的俊脸全无血se,双目闭得si紧。可冰凉的大手,却如铁钳般紧紧扣住她的手。
破月慌忙抬头,便见颜朴淙y沉着脸,站在屋子门口。
而身后年长那人已惊呼出声“果真是十七叔”
另一名青年亦反应过来,喃喃道“小王叔”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叔,好萌有木有
、33情愫
朦胧的日光仿佛一只若有若无的手,从狭小的窗边拂过。幽暗cha0sh的地牢,si一般寂静。
步千洐靠坐在地上,长眉轻蹙双眸紧闭。身上的将军袍皱皱巴巴,双手双腿都有沉甸甸的镣铐。
“吱呀”一声,牢门从外推开,一名十七八岁的锦衣青年矮身而入,目光锐利扫过步千洐,沉默不语。
步千洐慢慢睁开眼,静静盯着他,不起身,也不行礼,冰冷的目光,像是要看透来人的心。
那青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脸上便添了几分恼意“步将军好大的架子”
步千洐仿佛半点脾气也无,眸中笑意淡然“将si之人,懒得拜天拜地拜君拜神了。”
青年正是当今皇帝二子慕容充。他自幼酷ai武艺兵法,是皇帝诸子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担任东路征讨元帅之职,赢多输少,如今在朝中声势,更是如日中天。
但他万没料到,自己竟会在这个小小平南将军处,踢到了铁板。
想到十七叔慕容湛,他压下心头火气,放软声音道“步将军,他给你si路,本王给你生路。再过半个时辰,你便要问斩了,普天之下,只有本王能救你。不仅能救你,还能保你飞h腾达,你何苦孤傲绝情”
“还有半个时辰”步千洐纵然生x豪情,听到自己的si期b近,也难免胆寒。可望着面前容颜英武、目光y鸷的皇子殿下,他却无法应允。
数日前他带兵为大皇子解围,原本极为顺利。敌军虽有三千余人,但都是残军。在赤兔营锋锐冲击下,几近全歼。
可最后的五百敌军,却格外顽强勇猛。且他们虽然穿着联军服se,但武艺兵阵竟与大胥军极为类似。步千洐当时在中军指挥,暗自生疑,亲自带兵去追击那五百人的头目。
谁料堵到了人一看,竟是熟人曾经输给他百年好酒的老苏此时步千洐左右近卫都看到了老苏身后数十人,皆为赵初肃将军麾下将士,齐齐失se。
步千洐知情况诡谲,连忙摈退左右,拷问老苏。
“是二殿下和赵大将军”老苏凄然道,“先前只说让我押送这数千俘虏,临到了黑沙河,却命我传令,说让他们追杀大胥叛军,堵住了大殿下的车驾。我也受命扮成联军,若是他们失手,我便”
步千洐听得怒火中烧“老苏,你这浑人大殿下早识破了你们的伎俩”
原来他一赶到黑沙河,就发现这支敌军疲弱不堪。而大皇子的一千护卫全是jing锐,旁人或许看不出,他这种行军老手,一看便知,大皇子若是刻意收拾他们,早不用拖到步千洐的队伍到来。
步千洐起初还以为大皇子是不屑于与他们动手,现下才知,大皇子必定是查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