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听了嗯了一声,心里想纬哥样是被大姊拿来出气,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谢啦,纬哥。」
「哈。」
才第一节下课,裕凡的手机响了,萤幕上显示的名字本应让他高兴的,但是现在这种况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喂?裕凡,可卿他……有来上学吗?」
裕凡咽下不满告诉陈唯事实。从昨天演唱会结束後,陈唯就直问他些:秦可卿可能会去哪?他手机关机。他知道秦可卿打工的地方在哪里吗?他还知道他有什麽其他的朋友吗?他没回宿舍。
陈唯在他耳边可卿可卿的叫,称呼这麽亲密,他实在吃醋到不行,但又不好和他最爱的学长耍任x,他得保持他的好学弟形象。
心里警铃大噪,学长这是在在意秦可卿吗?
要说是室友间的关心,口气未免太过可疑,可学长不管怎麽说都不愿告诉他事情的原委,虽然陈唯不愿给人添麻烦而对谁都无法敞开心房的个x他早就知道了,也习惯了,但是他还是有点生气,又像秦可卿被当作局外人那样无奈。
陈唯知道秦可卿没来上学,心情沮丧却又什麽办法也没有,他只好先做自己所能做的,他帮秦可卿请了个事假。
昨天做出惊天举动的秦可卿是陈唯第一次看见外,头低的让刘海都把眼睛全给遮住,那样冷冷地经过自己,连头也不回的秦可卿,陈唯也是第一次看见。他伤害到他了,他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心里出现一种近似於愧疚或是後悔的感情,他只想尽快见到秦可卿,尽管他不知道见了面又能说什麽。
演唱会检讨会结束後,已经比平常陈唯离开学校的时间晚了。会议上陈唯几次出错,让干部们很诧异,然而却不明白原因,一向处事条理不紊的会长,竟然在会议上发呆,干部报告完,迟了半刻才应声:下一个报告。
这种情况只有和几个和陈唯同年级的干部见过,没错,陈唯失恋的那时候。最後陈唯免强正经的公布了下届学生会干部选举和会员招募日期,还有正式交接仪式在下星期五的升旗典礼举行,为会议作结。
回到宿舍,草草解决了晚餐,尽管舍监料理的菜色是多麽让其他住宿生垂涎,陈唯现在只想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好好思考可卿的事该怎麽办。
打开209寝室的门,叹了口气,心里想:果然还没回来,泄气的坐在书桌前,往下拉松领带,鲜红色的确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没错,但是说实在的脖子上的拘束感,无法让人放松。终於获得休息片刻的陈唯自然把头往两臂间放,趴在桌上,秦可卿的样子渐渐浮现脑海,他开始搜索最妥当、适切的语言来表示他的感觉,突然想起了昨天那声残留下来的对不起。
「对不起……应该是我要说的话啊……」
可卿怎麽会亲吻他呢?是醉了?想起谁了?还是──
喜欢两个字像烟一般,飘邈在陈唯模糊的意识中,昨晚上他最後一次看表是三点四十五分,他g本没睡饱,以为自己不可能在12点前的任何时刻睡著的陈唯最终睡过去了。
陈唯再醒来,是被人拍醒的,肩膀被轻拍了好几下,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寝室的灯似乎被人关了,因为他记得他的视线原是在一片明亮之中,最後才进入黑暗的。
很熟悉的味道,是那个每天都会把自己的头按进他肩窝中的味道,陈唯意识模糊却忍不住放松,好像解除重担时,肩膀一垮一样松懈。
他微微睁开眼,眼前是自己桌上堆的书,因为黑暗,所以大约只看见剪影,自己头发隐约遮这视线,耳边,似乎有一只手撑在桌上,就在被他自己的头压的麻呼呼的手肘旁。
头顶传来微微的气息,显示那个人站在自己後方,陈唯想回过头面对他,可是久久不曾这麽深眠的身体,很沉重,沉重的连抬头也做不到。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对不起,唯学长。」
怎麽总是得听人道歉呢?
「因为我喜欢你。」
原来,你喜欢我啊。
「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对不起。」
什麽事?头好重,可这味道──好安心。
以为这都是梦,气味温柔安抚著,轻拂著陈唯的感官, 让他又松解悬挂在脑门的意识,使思绪坠入梦中。他不知道他这麽一睡去,世界将会变的如何不一样。
「对不起,陈唯。」
诀别似的,珍惜地,轻柔地,秦可卿弯下身亲吻陈唯头顶上的发。
秦可卿外宿一天後,第二天就回来了,学校也正常的去上课,下课仍然要赶场到咖啡店打工,一样时间回宿,一样时间出门,一样住在209寝室,室友一样是同校的学长陈唯。
但是,陈唯知道一切都变了,自从秦可卿回来的第一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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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攻直受]_後来呢 - 19
等陈唯醒来时,他只看见一个宽阔的赤裸背影,视线模糊,於是他揉了揉眼,但等他看清是谁了,脑门清醒了,却哑口无言,只好呆呆坐在床沿。
自己昨天是在床上睡著的吗?他理了理床单的绉褶,才发现自己睡在秦可卿的床上。
秦可卿从收衣篮里扯出一件长袖衬衫,替自己穿上,他清楚听见背後的窸窣声却不想回头,自顾自的扣上一排扣子,挂上领带,慢吞吞的整理好,这才发声却又仍然保持著背对的姿势。
「学长,早安。」
陈唯不知该把眼神往哪摆,听见这麽一声,身体不由的停顿,像白兔听见草堆里异样的不安静。一时之间竟语塞,彷佛视秦可卿为长辈一般有所隔离。
「早。」
硬是挤出了声早,却回到原来的窘态。他竟然找不到话说。他和秦可卿之间的荒唐不过才过了两天,心绪到底还是没理清,见面了要说什麽?
说声没关系,他不计较吗?每每想起口腔中的缠绵,微热而湿润的气息,记忆犹新,他不禁冷颤。说不上是恶心,但未知的秦可卿与未知的感官,他感到恐惧,剧烈的恐惧。他现在只想回到从前那样。
秦可卿转向面对衣橱,让陈唯看见他的侧脸,抓了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披上,散漫散漫的伸进袖口,理好了衬头,然後回到背对的姿态,提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可卿……」很细微的一声,但是他确实听见了。
「学长,我先走了。」一瞬间以为秦可卿要回头,其实却是开门离开。
这样的态度就够明显了,不管怎麽说,他必须离开陈唯。
他也只不过十六岁,作为同x恋者也不过刚满两年,何况他不滥交、不接受一夜激情,对於爱欲懵懵懂懂,对於情感顺水而流,终於因为莽撞爱上直男吃了苦头。纵使在短短的两年内交了十来个男朋友,喜欢上直的,陈唯还是第一个。
陈唯一张错愕的表情,让他想起了以前酒吧里老前辈们说过的经验谈,爱上直男,只能苦字形容,结果终究是没结果。陈唯一句憎愤的秦可卿,使他不得不退缩,是老调牙了,却无法不相信,直男爱的是女人,未来娶妻生子的人生g深蒂固,作为亲密朋友只能一旁尽吃苦头,又不能表白自己的心意,心苦谁人知。
於是,秦可卿在咖啡店里擦杯子时,下定决心了,他必须放弃,他不可能在陈唯身边一辈子,也不可能眼见陈唯儿女成群、一家和乐的样子,还真心陪著笑脸祝福,他做不到。可是当晚秦可卿打开房门,刚刚铁了心砌成的围墙立刻倒塌。
晚风从窗户的一点小缝隙吹进来,使的室温偏低,陈唯一头蓬松因为气流摇曳,他傻傻的看见那张睡脸,崩溃了。背靠上冰冷的门,心却在燃烧,他可能没体会过,但不可能不明白这种怦然跳动的感觉是什麽。
也许他不能这麽自满的说这就是爱,但他心已经完全被趴在书桌上熟寐的男人俘虏去了,不能辩驳的,他已经成了囚犯。他一个机灵,走过去拍了拍陈唯,他想叫醒他、告诉他,他喜欢他,然而记忆中陈唯激动的吼声却突然在他耳中隆隆作响。
结论就是他还是得离开他。
处理好请假手续,秦可卿乖乖的回到原来的岗位,真正把自己投入於校园生活,感情会会淡掉的,就像以前一样,他这样说服自己。
把自己当成铁人c,冰封在自己的世界,他不再注意裕凡眼镜下的眼睛是不是看著陈唯,不再因为陈唯出浴後的风景上前拥抱,同学问他怎麽受伤的,他说:没事,跌伤的,把冷淡两个字写在他脸上。
他尽力压抑自己事实上澎湃的心情,但是在陈唯看不见他的情况下,视线又不听使唤的追逐著他的身影,每天他打完工,心就扑通扑通跳,既害怕和陈唯打照面,又期待和他共处一室的时光。
才过几天,秦可卿已经受够了摇摆不定的自己,活像娘们搞暗恋一样,恨铁不成钢。
「本周将进行学生会干部选举,规定如通知单上所述,值得再申明的事,由於家长会议上的决议,本次学生会干部选举接受班级或社团干部申请。希望参加学生会的同学可以索取报名单,请於星期三……」
报告中的陈唯,他是不会看的,一看思绪就乱,但是耳朵是关不上的,秦可卿在心理录音了,他觉得就算五年後、十年後他也不会忘记陈唯的声音。
学生会干部啊。
秦可卿从前是多麽希望入会的,现在好不容易学校打破了历年规定,但这喜讯却与他无干。
小鬼,应该很开心吧,他转头看看裕凡的侧脸後,目光果然变的深邃。
这天,副班长急急忙忙拿了不知是要做什麽用的表单过来,对他说:
「快签!我要拿去交了,这节下课是期限!」
这是裕凡打了他之後,第一次跟他说话,但是劈头就是命令句,秦可卿心里不是滋味。
「签哪?」
故意装疼,m了m嘴角的伤,显示裕凡打的多用力,害他连说话都会疼。
裕凡看在眼里,停了几秒好像任输了,诺诺的指了指空格,放软了语气。
「这。」
在一次大败後,也就是被打之後,得到了一胜,秦可卿颇开心的,提起笔,什麽也没多想的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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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攻直受]_後来呢 - 20
「可卿,你的衣服稍微给我──」
纬哥提起一件挂在电子琴上的外套,有点苦恼又有点火脑。
「抱歉啦。那我先走啦。」
不等纬哥把话说完,便一把扯过来,讪讪的看著地板上纬哥制造的咸乾菜把外套穿上。
星期五一放学,秦可卿就往纬哥家跑,晚上工作结束也直接在纬哥家住宿,直到星期日晚上才回宿,这也是他决心离开陈唯的一种体现,减少和陈唯相处的时间。
替换上围裙,刚从员工休息室走出来时,店门刚好被推开,铃声清脆的叮当响,秦可卿反sx的灿烂微笑说欢迎光临,但定眼往门口一看却是凤眼男一道眼光远远眺望。
一个不论身材和脸蛋比拟名模的男人意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桌桌的女客人们不时投以倾慕的眼光,男人并不在意,应当说g本没发现到自己成为注目焦点,眼光直瞅著秦可卿,眼神好像在说:就是你,害的他想装做没看见都不行。
他看看纬哥,只见他边包装边和女客人笑谈,老板娘八成还在休息室数钱。张舍监走到柜台前,明显的需要有人来接待,没办法了,秦可卿使劲把自己的两道眉弄弯。
「请问需要什麽吗?」
「蛋糕,不要甜的。」声音低沉沉的,一样由上往下的俯看。
「那麽这种巧克力蛋糕怎麽样,甜度不高。」指了指蛋糕橱窗的第二排。
「就这个。」张舍监看也不看就答。
「请问,带走吗?」
「内用。」
啊?就算蛋糕不甜,还是蛋糕啊,没想到凤眼男这麽不要面子,带走就算了,别人还能推测是要送给可爱的女朋友什麽的,结果还自暴要内用,一个大男人吃什麽蛋糕啊?给人看笑话。
秦可卿一边在心里讽刺一边吃力的隐藏自己那种看笑话的喜悦,但是等他把他蛋糕端到张舍监的眼前,他却把蛋糕又推向他。
「祝你生日快乐,十六岁的。」
由於真心取笑而维持在脸上的弧度当场松弛,原来还取笑著人家不要面子,这下换作自己颜面无光。一旁旁还有等著结帐的客人,店内一桌桌的女客人从刚才张舍监进店门开始,就一直保持著注目,就算他没有转头,也知道纬哥在笑。
啊──丢脸死了。
等好不容易把张舍监给送走了,秦可卿的脸也不知道红了多少遍。都是下班时刻了,秦可卿连卸下围裙的时候,都还听见纬哥噗噗的忍笑声,他按耐不住,磨磨牙:吵死了,还笑。
纬哥竟然笑的更大声,一个手臂绕过秦可卿的肩膀,模仿谁来著说声:生日快乐啊!十六岁的。而後又是一阵狂笑。
生日啊。
晚上从纬哥家出来,坐在回到宿舍的公车上,手里提著他不管怎麽推也推不掉的十六岁生日蛋糕,看著窗外市区夜景,思索著什麽。再怎麽忙,除开别的日子不说,要忘记自己的生日是很难的,那种一年一次期待别人替自己准备什麽的愉快感,怎麽可能忘记。
他自然没忘,从前在他在那些小情人身边过时,自是快活,不过没想到没有情人在身边的生日感觉竟然也不坏,手机从早上凌晨开始陆陆续续有简讯传来,母亲的那封不忘带上叮咛,同学们传的即使符号多的矫情,但秦可卿还是一一看完了,有的甚至打过来问他要不要出去过,他用打工这事推了,但到了这种将近午夜的时分,却还是没收到最期待的祝福。
回到寝室,见灯光亮著,心里不由萌起希望,至少陈唯还没睡。往里头看,陈唯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可能是太认真的,没注意到轻微的开门声。分开两天,又能这麽近距离的看见陈唯,心中忍不住骚动起来,认真的背影,在他眼里就像伊甸园里的诱惑,於是在心里放纵:只是看看,不作什麽事,这是作为室友的关心。
基於陈唯的不察,他不避讳的走到身後,一个好奇的念头,让稍微弯腰往书桌看,看到的是一张张文案,类似学生会规章的文案,挺繁杂的,他一时之间也没看懂几片段。
学生会交接要用到的吗?
陈唯突然放下笔,好像要起身,秦可卿见状急忙退了几步,赶紧冷静下来,装作是刚刚进门一样。
陈唯看见他,怔了一下,想要说什麽,却因为怯诺没说出来,只是目光还没有离开,秦可卿的正脸,他可以说是有阵子没看过了,不想就这麽简单放弃这个机会。
低头看著陈唯的大大的双眼圆润润的,竟然还有光泽,视线馀光瞥见暴露在敞开的领口中的锁骨,在锁骨以下突起的色情幻想不自觉像泼画一样乍现。有股狂野的冲动想抚m那张脸,一番唇舌疼爱後,再把人推倒在床。
感觉身体欲望的感觉愈来愈鲜明,心里暗自叫糟,秦可卿只好发声。
「有蛋糕,要吃吗?」
「好、好啊。」
「那蛋糕放这,我去洗澡。」
听见陈唯一声好如获难得大赦,把蛋糕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外套一脱,替换衣服也忘了拿,仓皇的转身就往浴室。
他解开皮带,拿出的东西查看,结果果然如想中糟糕,他骂了一声该死,打开莲蓬头,自己摩娑起来。
你在干什麽啊?秦可卿。
咬牙切齿怒骂自己的没定x,已经决心离开的人,竟然还对他产生这种欲望。在秦可卿的世界中,只会是别人离不开自己,不会是自己离不开别人。
现在这是什麽情况,他这是犯傻了,不一个直男,竟让他迷恋到离不开,就算强迫心里分离,生理上却直率的公布了他仍然迷恋的陈唯这个事实。秦可卿不甘心这样不果断的自己,慢慢的、迁怒的,对这个肇事者萌生出不服气的心态。
陈唯到底是不明白他这种爱慕的心情,他怎麽会明白,一个直男怎麽会懂得同志间的爱情,那份无知道到底让自己丧气几回了?现在决心离开他了,冷淡、无视、远避也都做了,他却没有讨厌他的样子。
平日住在宿舍时,虽然有点退怯却也会贴心的对他说:那我关灯了。衣服也是帮他从衣架上收下来,折好了放在他的床铺上,不因为他的态度而停止一且的温柔。
为什麽不离开我?我做了这麽过份的事,为何还要对我如此好?
等到下身即将热到一个极致的时候,他却突然听见敲门声。
「可卿。」最熟悉的语气却催毁秦可卿最後的一点理x。
「那个你的替换衣服没有拿,要帮你拿吗?」
「好,麻烦你。」
过了会陈唯又敲了门,还听见淋浴的水声,会意秦可卿还在淋浴室,不需要把眼光避开某些尴尬的地方。
「我进来了噢。」
「好。」
秦可卿拉开淋浴室的拉门,却没有关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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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篇终於要,半糟糕了,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