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玩得很开心,都不想回去呢。”回程的大巴上,程莜燕不过是起了个头,立即得到车尾一圈年轻人的积极响应。
坐在苏明身边的男生齐楠立即从假寐状态中满血复活,扯掉耳机,兴致勃勃的转过头来,“澄哥,安排一个午夜场吧。我们去唱歌好不好?aa制也可以。”
“我知道一个地方,又好又不贵,我朋友有那里的会员卡,还可以打折的。要是决定去的话,我叫他先订位置。”说话的袁蔓就是那个和男朋友分了手的女生,听说有活动,她也很积极。
何海澄苦笑看着他们,“你们怎么都不累的?”
“哎呀,明天礼拜天,又不用上班,就是多玩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吧?”
看样子是众志成诚,那何海澄也不好反对了。只是看着坐在角落里的男孩,问了一句,“苏明,你去吗?”
“不去。”男孩头也没回的吐出两个字。
坐在他身边的齐楠耸了耸肩,觉得这男孩的个x可真古怪。上车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跟他聊聊天的,可他半句也不答,还说他占了何海澄的位置。
其实坐哪里齐楠是无所谓的啦,只是上车前程莜燕曾偷偷跟他打了个招呼,她想坐在何海澄的身边,自然要有人去堵何海澄的位置。这小姑娘对何海澄有意思是摆明的事,齐楠也就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了。
可偏偏苏明就是这么不开窍,还一板一眼的点出来,齐楠当时真是有点小尴尬。认真说起来的话,集体坐大巴,又不是小孩子排排坐,有什么非要严格限制的?
苏明这样的做法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或者应该说,他完全不通人情世故吧。
总之,齐楠对这个男孩的印象不太好,听说他不去,反而有种少了碍眼之物的轻松。
只有何海澄从苏明那两个字里感受到了一丝不悦的情绪,可隔了这么些人,他又不好去劝。
不过客观来说,何海澄也觉得苏明的x格不太合群。何海澄既无力改变他,也无力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只能当做没看到了。
大巴进了市区,不再进行午夜场的员工纷纷选择离自家较近的站台下车离开。何海澄自然被抓着同去唱歌,只是在苏明离开时,下车跟他道了个别。
男孩似乎有些负气,什么话也没说就调头走了,何海澄心中微微摇头。这样的个x,真是不讨好的说。
要说他家爹地何家悦,听说年轻时也是很有个x的一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爱跟人交往。不过何海澄所认识的爹地,却已经渐渐成熟稳重了起来,而且极疼自己,所以对何家悦,他完全没有发言权。
在何海澄过去的二十八年里,见识过最有个x的是代表人物其实是他大伯祈安之。
几十年如一日,牛气冲天。何海澄毫不怀疑,如果穿越到古代,这位大伯十有八九不是帝王,就是在准备做帝王的过程之中。最起码,也得是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但大伯有他牛气的本钱,从小的天才儿童可不是浪得虚名,自从执掌祈氏以来,更是带领企业一步一个台阶,走得踏实而坚定。而且他那位置,就是要有些居上位者的霸气才压得住人。
大伯是我傲故我在了,但对于苏明来说,这样的个x真的好吗?
何海澄觉得很难界定。
如今是个讲求自我,讲求个x的时代,苏明要过这样的日子,谁也无权干涉。要说他也不求着谁,也没有必要一定跟何海澄的同事搞好关系。他有他的手艺,能成为车行被看重的技术人才,能在社会上立足,他就算把自己封闭起来,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可是,这样就真的好吗?
祈安之再傲气,可他对自己的家人一向是极好的。
听爸爸说,小时候就算几个弟弟换颗牙齿,对大伯来说都是大事。尤其对于二伯父,大伯更加上心,专门为他做些小发明小创造,生怕这个弟弟给人拐了去。
几个弟弟每天放学回来,大伯必要问上一句,有没有人欺负你?要是谁敢给他弟弟一丁点气受,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要是同学就必定揍个猪头,要是老师,祈安之就会代表家长去跟老师讲道理,往往还能把老师讲得无话可说。
何海澄一向觉得,听说二伯父读书时成绩不好,估计跟大伯这种做法脱不开干系。
可是反过来一想,大伯是把冷酷的一面对着外人,却把所有温情都留给了家人,所以他平衡了。而苏明呢?他有没有一个正常的情感对象,来让他找到平衡?
作为大伯爱人的弟弟,唐慕阳曾经说过一句颇为深刻的话。被祈安之这样的人爱上是幸运,也是不幸。
因为他爱你,就会把你刻进骨头里,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你。但与此相应的,因为他爱你,他就会侵蚀进你的生命,如藤蔓一般缠上你的骨r血脉,让你再也无法脱离他而生存。
这话虽有失偏颇,但也不失中肯。
想想当年大伯为了和本是独生子的慕辰叔叔在一起,甚至不惜设计唐家爷爷nn,费了无数心机替他们造出一个唐慕阳,就知道大伯对这段感情的决绝与狠辣程度了。
但幸好大伯还找到了慕辰叔,可苏明呢?他又能否有祈安之这样的幸运,找到一个让他倾心,又能够完全的明白他,并甘心情愿的给他缠上的爱人?
何海澄突然打了个冷噤,这种感情实在是太浓烈了,不适合他这样中规中矩的人,还是找别人吧。
只是莫名的,他又想起那个“他”来。如果“他”要缠上自己,自己是不是还会考虑一下?只可惜,人家g本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
“海澄,在想什么呢?已经到了,快下车吧。”
齐楠推了他一把,何海澄回过神,笑笑的走进他该有的正常生活。
其实程筱燕不错,袁蔓也不错。他不是一直想找个人认认真真的谈恋爱结婚吗?也许是时候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苏明回了家,却有些不开心。
连养父杨凯泛这样大大咧咧的人都看出来了,悄悄问他另一个养父谷延捷,“你说小明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玩一趟回来反而不高兴了?海澄是个挺稳当的孩子,不至于得罪他吧?”
谷延捷想了想,“你去把爱之今天带来的蛋糕拿一块来。”
“yes sir!”杨凯泛知道他要去做思想工作了,特意敬了个礼。就算挨了爱人一记眼刀他也无所谓,依旧嬉皮笑脸的去拿蛋糕了。
杨凯泛挺有自知之明,要说起吓唬小孩子,他比较拿手,可说要细致的心理辅导,他就完全不行了。
前头两个养子小时候调皮胡闹起来没少挨他的揍,可苏明不行。他进家门时已经十七岁了,这么大的孩子不能再打,只能以说服教育为主。
虽然当初把苏明领进家门的是杨凯泛,但说到管教,却是谷延捷c心比较多。
端着蛋糕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没关上,谷延捷试探的推开,“小明,在干嘛呢?”
却见苏明跟小孩似的,正拉长着脸,好象在生气,只是听他一叫,立即藏了个什么东西到被子里,看着他一脸的紧张。
谷延捷反倒笑了,“藏什么好东西呢,能给谷叔看看不?”
苏明低了头不吭声,但耳朵却红了。
谷延捷把蛋糕放下,“好啦好啦,谷叔不看了。这是你二嫂做的提拉米苏,你尝尝看。”
“谢谢。”苏明终于放松了下来,端起蛋糕,小口小口的吃着,比女孩还秀气。 谷延捷又笑了,“能跟谷叔说说,今天出去玩得还好吗?”
“挺好的。二嫂的蛋糕做得真好。”苏明的回答一向简明扼要。
谷延捷也习惯了,接下来就直奔主题,“那你怎么回来不高兴?看你这样,你杨叔叔和我都很担心呢。”
苏明怯怯的看他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坐车有些累了。”
看他不想说,谷延捷换了种问法,“今天去的人多不多?海澄的同事都好相处吗?”
苏明的神色闪烁了下,低下头无意识的戳弄起手中的蛋糕,“挺多人的,他们……有好些女孩都想追海澄。”
谷延捷也是商场打混几十年的人,瞧他这样子,心里便有几分明白了,肯定是跟何海澄的同事闹不愉快了。如果只是些小矛盾就什么追究的必要,反而是引导苏明健康积极的生活才最要紧。
“海澄条件那么好,女生想追他肯定也是正常的,不过小明也不差是不是?你要是看上了谁,也不要坐着等哦,得快点下手才行。否则给别人抢了先,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哎呀!”
眼看苏明手中的蛋糕小叉子直接叉向他的手,谷延捷替他惊呼出来,忙问,“有没有事?”
苏明连连摇头,耳朵更红了。谷延捷眼看无事,呵呵一笑,不多说了,“那你吃完,早点休息吧。玩了一天,也该累了。”
等他一回房,杨凯泛顿时迎上来问,“怎么样?”
谷延捷mm下巴,“小明应该是喜欢上谁了吧?可那会是谁呢?”
夫夫二人大眼瞪小眼,都颇有几分纠结。
把门反锁,苏明才从被子里把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只金光闪闪的金属小球,跟只橙子大小,打造得极为j巧细致。
他反复抚m着这只橘色的小球,数度拿起又放下,不知是在为难什么。橘色的台灯在男孩脸上勾勒出晦暗不明的y影,跟他的眼神一样,让人无法看清。
作家的话:
谢谢okabe_miyako的恋爱符,把他给小海吧,他眼下正需要呢。
啥米,小明不同意?那可怎么办?东西已送出,乃自己去偷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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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 8
华灯璀璨,正是寻欢作乐的黄金时间,尤其是周末,各大娱乐场所几乎都是人满为患,真多亏了袁蔓会办事,虽然打电话来订包厢的时间已经晚了,但还是在她的强力攻势下抢到一间卡啦ok的包厢。
看来招这女孩的人事经理眼光的确不错,虽然袁蔓是技术人员,但以她的x格,今后完全可以考虑往项目经理的方向加以培养。
至于程莜燕,虽然个人能力比袁蔓差了不少,但开朗大方,一进了包厢,就很主动的安排起茶水点心,协调与亲和能力都还不错。假以时日,也未必不能独挡一面。
虽说何海澄是跟同事们出来放松的,但却不自觉的暗中观察起每个员工。
没办法,谁叫他是未来老板呢?眼下还有老爸在所里看着,等到老爸不愿意管了,这一摊子事就都是他的了。所以许多时候,他必须比旁人多用些心。
年轻人聚在一起玩闹,总是轻松又愉快,但很容易──失控。
眼看第三打啤酒又要告謦,何海澄是真心觉得该收摊了。虽然脑子还不至于糊涂,但他去个洗手间回来,也觉得脚步开始发飘了。
够了,玩得开心是好事,但要是全喝成醉猫那就麻烦了。悄悄把包房门口的服务生叫来,把帐结了,要aa制还是公费都等到礼拜一再说吧,何海澄此刻只想回家睡觉了。
耳边模糊传来如雷般的叫好声,也不知是是谁在表演,惹得场面这般火爆。只可惜何海澄已经过了追逐这些的年龄,回到房间把结帐的消息一宣布,还嬉戏玩闹着的同事们在惋惜之余,却也不再恋恋不舍。
毕竟是同事,和同学朋友不一样,玩得再high,也不会忘记保持了一份清醒的职业态度。
出门之前,何海澄还不忘让几个女孩子把住址报一下,看是谁离得近,让几个男士分头送一下。结果除了何海澄,其他人都住在差不多的地方。
齐楠笑嘻嘻的带着几分醉态打趣,“到底是澄哥,住的是高档住宅区,不象我们,都是出租户。”
袁蔓善解人意的接了一句,“就算澄哥有好房子住,那也是他们家努力奋斗来的。你要羡慕,不如从现在开始努力。”
何海澄笑了笑,其实对齐楠的说法,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从一出生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了,他不会因自己家境富裕就瞧不起家境贫寒的人,但他也不会对自家拥有的一切有所心虚。毕竟这也是家中父辈努力奋斗来的,如今他不也在为了努力维系这一切而努力?
只是对袁蔓的解围他还是很有好感,如果这个女孩子不是为了奉承,而是真心说出这样的话,那证明她对金钱还是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正想交待大家到家之后别忘了给他发个短信报平安,脸色绯红的程莜燕上前道,“那我和澄哥一起走吧,我想去表姐家,正好可以顺一段路。”
好啊,何海澄无所谓。可袁蔓却看了一眼程莜燕,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可程莜燕却好象没看到她的眼神,只是甜笑着看着何海澄,小鸟依人得很。
一行人从包厢出来,要经过大厅的表演区才能出去,那里的欢呼声似乎比刚才更热烈了。
何海澄没有留意,径直走向电梯。可其他人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定力,齐楠首先就惊呼起来,“你们看!那个男孩子跳得真好!”
这一下,终于把何海澄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伴随着节奏感强劲的音乐,舞台上的演员正卖力演出,可是那么一大群人的表演却都盖不过当中的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孩子。
在所有的人当中,他不是个子最高,也不是最有力量的,可他的表演偏偏是最让人无法挪开眼睛的。
因为他是在这一片喧嚣中,投入最多感情在舞蹈的人。明明是动感火爆的音乐,可他偏偏跳出一份唯美的忧伤,那忧伤很浅,却象是在人心上最柔弱的地方轻轻拨动,直让人心都痛了。
只可惜,大多数的人感受不到这份忧伤,他们更加着迷于的,是这舞者比男孩更加柔韧的腰肢,又比女孩更具力量的律动与摇摆。
可──那又如何?这男孩所需要人关注的,不就是这层皮相吗?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也只是为了诱惑更大金主的外衣,g本不是发自本心。
“走吧。”只淡淡的看了几眼,何海澄就果断的调头向外。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唇无意中抿紧,眼神里也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足可称得上愤怒的y影。
紧跟在他身边的程莜燕以女x天生的第六感,敏锐的感觉到了。她说不出来这感觉,只是本能的觉得窥到了何海澄的一点内心,如果抓着这一点不放,她是不是会在追逐何海澄的这场战役中占领某种先机?
是的,程莜燕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天真,她看出了袁蔓对何海澄的好感,她也看出何海澄对她的欣赏远大于自己。当然,她更知道袁蔓也看出自己说要去表姐家是在撒谎,可她就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这年头,好男人实在是太稀缺的资源了,好不容易遇到了,程莜燕不会放过。至于耍些小心机小手段,这是正常的。袁蔓要是有本事,她也尽管放马过来好了,大家各凭本事,不管最后谁输谁赢,总得要努力过,才会输得甘心。
看何海澄要走,程莜燕立即集中j力跟了上去。可她没想到,何海澄的魅力不止于此,正在台上热舞的男孩突然跳了下来,向他们走来。
人潮随之骚动,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分锺不到的时间,男孩来到了何海澄的面前,和着音乐,在他面前热舞。
从修长的颈到纤细的腰,然后滑向被紧紧包裹的挺翘的臀,男孩虽然是用自己的手一一抚过,可那热辣撩人的姿态却实在是太明显的邀请。
一帮同事看傻了眼,而周围的观众开始有节奏的鼓掌起哄。谁都恨不得自己取代何海澄,站在那个让男孩讨好的位置,可偏偏站在那里人,直直的杵在那儿,就象是一g木头。
可木头身边的女伴,程莜燕却快被气疯了。袁蔓跟她抢也就算了,毕竟她还算有分寸,没什么过分的举止,可这个男孩怎么能这样无耻?他怎么能对着同样是男x的何海澄做出这些不堪入目的动作?
“滚开!”程莜燕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冲上前就想把那男孩推开。
可男孩滑若游鱼,瞬间就躲到了何海澄的另一边,指尖隐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悄悄划过他的手背。
何海澄的拳攥紧了。
旁边的观众开始起哄,“小妞,有本事你就跟他来pk嘛!何必推人这么难看?”
再看一眼那男孩宛若灵蛇般妖娆的舞姿,一股无名的怒火混合着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程莜燕快气哭了。让她pk,她拿什么跟人pk?
袁蔓显然误会了,低头从钱包里取出自己所有的百元大钞,递到男孩的面前,“谢谢,你跳得真好。可我们要走了,请让一让。”
男孩一面继续舞蹈着,一面从自己兜里取出更多的大钞,递到她的面前。他不说话,可那眼神却让袁蔓尴尬得无以复加。
僵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只胳膊从旁边伸了出来,“干嘛拿钱给这种人?不值得。这地方又不是他开的,我想,他还没有权力把任何人留下。如果你还要堵着路,我会报警。”
何海澄冷冷的说着,男孩虽然就站在面前,可他却连一眼也没看他。
一直肢体灵活舞蹈的男孩僵了一僵,然后不死心的重新缠上去。何海澄终于把眼光放到他的身上,可声音却更冷了,“你再跳下去,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揭了你的面具。”
一句话,象是冰冷的剑,一下子就戳住男孩的心窝,把他定在当地了。
“走吧。”何海澄一手拉着袁蔓,一手拉着程莜燕,大踏步的离开。
男孩愣了愣,忽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脆而妖媚,然后继续随着强劲的音乐,和身边的男人贴身热舞。那样的放浪形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齐楠这么chu神经的人都瞧出不对劲了,这个男孩似乎对何海澄,有些不一样吧?
可何海澄没有回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前,一直没有回头。
男孩的笑声更响亮了,就连那么强劲的音乐都掩盖不住,可怎么听,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暗哑与悲伤。
出了门,谁都不敢问何海澄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他还神色如常的安排的士,让大家一一上车,并逐一拍下车牌号,让大家到家了给他发个短信。 最后一辆车,是他和程莜燕。
“你表姐家在哪儿?”
一坐上去,程莜燕突然就后悔了,何海澄虽然还是那个何海澄,但他明显和平时的他不一样了。态度虽然依旧温和,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称不上亲切。胡乱报了个地址,何海澄请司机开车,然后就再不发一言。
“对……对不起。”程莜燕抓紧背包带,决定赌一把,低低的认错,“我撒谎了,我在这里g本没有表姐。我只是想……” “司机,停车。”何海澄没有半点生气,只问,“那现在应该去哪儿?” 程莜燕不敢抬头,报出了真实的地址。司机再度开车了,何海澄还是一言不发。小小的车厢,气氛降到冰点。
直到把程莜燕送到楼下,何海澄没有再开口。程莜燕本来想请他上楼喝杯茶,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何海澄却说,“你快上楼吧,我在下面看你的灯亮了再走。” 听他这么说,程莜燕心里多少安慰些了。也许情况还不那么糟糕,再说,第一次就约人家上楼,是不是显得太轻浮了?
心头各种念头纠结着,程莜燕忐忑不安的上了楼,打开房间的灯,在阳台上看着的士走远,心中还是莫名难安。
终于只剩下一个人了,何海澄坐在后座,深深的吸了口气,告诉司机,“不好意思,请转回上车的地方。”
司机开久了出租,什么样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了,方向盘一转,就回到了那间歌舞厅。
把车钱结了,何海澄正要进去,却见旁边角落里,有个瘦瘦的身影站了起来,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轻轻的喊,“海澄?”
何海澄才看过去,那黑影已经扑了上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他的身上明显留着打斗后的痕迹,衣领的一处都给撕到了x口,露出里面新鲜的红肿和淤青,嘶哑的声音里也透着哭过的痕迹。 不用问,何海澄就知道他为刚才的过火付出了代价。
可是在见到何海澄的那一刹,这一切似乎都值得了。男孩忘形的搂着他的脖子,想吻上他的唇。
不料却被何海澄冷酷的拉开了,按着他的手,把他推到一步远的地方,“听着!我会回来,不是为了和你重修旧好的,我只是想当面告诉你,我们结束了。请你以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略顿了顿,他放手后退一步,“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不要!”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男孩再度扑上来,从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颤抖而惶急,“海澄,我们……我们之前不是很好吗?我们就跟以前一样,不是很好吗?”
何海澄闭了闭眼,然后转身再次把他推开,眼神冷酷,隐含愤怒,“我早跟你说过,我厌倦了这种偷偷mm的关系。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长相,不知道你的过去,更不知道和你能有什么未来!如果你对我的需要仅限于床上的话,我建议你不如买个按摩器!”
男孩拼命摇头,眼泪从面具上一串串掉落。在路灯昏黄的灯光下,象一串串晶莹的水晶珠链,清澈而哀伤。何海澄有些不忍,可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说下去,“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名,如果是真的,我也最后告诉你几句真话。你自己也知道,我曾经给过你多少机会,可是你毫不珍惜。对不起,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我玩不起这样的游戏。我想认认真真的恋爱,结婚,过正常的生活,如果你对我多少还有一点点的感情,就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男孩低下头,默默的流泪,本来就瘦削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越发的可怜,何海澄扭过头去,“我在那个上账户里放了一笔钱,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自己去取,我不会修改密码。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说完这番话,似乎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何海澄一向挺直的背微有些佝偻,可是很快,他重又挺直了背,迈步离开。
“海澄──”男孩在背后喊他,声音凄切,闻之心碎。
何海澄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回过头,“最后一个机会,我数到三,你若愿意,就自己揭开面具。”
男孩眼神破碎,似是被人遗弃的小狗,又似被逼到火坑边绝望的兽。那样哀恸而绝望的眼神,让何海澄心中抽痛不已。男孩几度把手举起放到面具旁,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下。只是祈求的看着何海澄,祈求他的回心转意。
何海澄悲伤的望着他,同样摇了摇头,然后无力的摊了摊手,沉默的,无声的走了。路灯将他的背影拖出一条老长的墨迹,沉重而艰涩。
男孩抱着膝盖,跟刺猬般瑟缩成小小一团。
夏夜的风并不寒凉,可他却在不住颤抖。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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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9
清晨下的一场雨,隐隐带出些秋凉的气息,就算是在关着门窗,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依旧闻到了那一丝雨的凉气。
何海澄在强大的生物锺下醒来,本想习惯x的去上班,却突然发现今天是礼拜六。
那再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吧?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去了趟洗手间后回来就关了空调,打开窗户,重新躺回床上,想美美的再睡个回笼觉,却觉得身上的被子怎么也捂不热了。
就算本地的夏天再漫长,也毕竟也到了入秋的时候。一个人的体温到底单薄了些,要是有个人陪伴,可能就不一样了。
心里虽然很想睡,但他也知道很难再睡得着了,可要这么早的爬起来又实在觉得有些辜负这么难得的礼拜六,于是仍旧裹着被子在床上假寐。
“葛格(哥哥)。”门口,响起一个跟小猫叫似的熟悉声音。
何海澄赶紧翻过身去,闭上眼睛装睡,可嘴角却不自觉的上翘起来。
门锁被扭了几下,终于扭开了,小小的人儿看着床上的那团静静的隆起犹豫了一下,然后跟下了决心似的往前冲去。
抓着床单,吭哧吭哧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小人儿趴在大大的枕头上,小心翼翼的从背后探过小脑袋,在看见何海澄紧闭的双眼时,小脸上明显写满了失望。
一屁股在他身后坐下,不甘心的挠了挠头,小人儿把声音压得极轻,又在何海澄耳边低语,“葛格,要起床罗。天亮了,太阳公公也出来了。”
下雨天,哪来的太阳公公?何海澄继续绷着脸皮,不理那个小骗子。
小人儿很是为难,似乎知道这样挠人清梦并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行径,但要是让他一个人呆着,又实在是太无聊了。
于是小人儿想来想去,纠结了半天,只好自得其乐的讲起了故事,“葛格,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嗯……从前森林里有只大灰狼,它到了礼拜六,想去跟小兔子玩,可是小兔子不跟它玩,小兔子要上班。大灰狼生气了,说那我们以后不做好朋友了,我去找小松鼠玩。可是小松鼠也不跟它玩,小松鼠要去……要去……它要去买菜!”
噗哧,何海澄装不下去了,揉搓着弟弟,笑得在床上直打滚,“笨蛋,这谁教你的故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他醒了,小人儿顿时活泛起来了,高高兴兴的咧开小嘴,拉扯着他的胳膊,“葛格,带我去玩吧,今天是礼拜六哦,我要出去玩啦!”
何海澄赖在床上不肯起来,逗自己的小弟,“你怎么不去找爸爸和爹地?”
祈思元一听这话,顿时瘪起了小嘴,“爹地在睡觉,他不理我,爸爸让我来找你。”
爹地那么疼小弟,舍得不理他?何海澄琢磨了一下,明白了。这么凉快的早上,应该正是适合做某种运动的时候,小弟估计去得不太是时候,所以就被老爸打发到自己这里来了。
唉,也只有自己这样的单身汉,才不怕被打扰啊,
在心里自嘲了一把,何海澄克尽哥职的爬了起来。
不过老爸也算尽职了,在恩爱之余,也不忘尽职的带小弟去嘘嘘过,还喂他吃了一块蛋糕,所以何海澄可以从容自如的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带着自家小弟换了厚衣服,准备出门了。
他是好哥哥,也是好儿子,难得老爸和爹地晚起一次,就让他们清清静静的过下二人世界吧。至于他们兄弟俩,嘿嘿,走亲戚去!
不过临行前,何海澄有点坏心眼的故意敲了敲爸爸们的房门,“爸,我带弟弟去老宅了,你们别担心啊。”
嗯,老爸只应了一声就算敷衍了事了,倒是爹地更加负责,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多交待了句,“变天了,和你弟弟都多穿些。他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带他出去再吃点。”
“他那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会照顾弟弟?”老爸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轰他们出门,“快走吧,记得买点东西回去,别空着手。”
何海澄忍笑应了,终于带着小弟出门了。
他可没打算独自应付弟弟一天,这个小人儿别看一大早乖巧得象只小猫咪,等到傍晚,就会变成不折不扣的小魔头,不闹得你筋疲力尽,头大如斗绝不罢休。
三两岁的孩子,真正是狗也嫌的年纪,祈家老宅子里养了几代的金毛lucky,见了他和唐亦观就溜之大吉,宁肯躲在沙发底下窝一天,也死活不肯出来接受这两只小魔星的蹂躏。
何海澄自知能力有限,只能应付乖巧温顺的小猫咪,等到弟弟化身小恶魔了,他会忍不住想揍他屁股的。
所以,为了保持他温和亲厚的长兄风范,还是回碧海花园的老别墅,让好脾气的姑nn和姑爷爷陪他玩。那里离唐家近,也可以让唐亦观这只小魔星来跟他亲爱的弟弟彼此相爱相杀去。
瞧瞧,何海澄安排得多么合理?
路上,买了些家里人爱吃的水果点心,何海澄驱车直奔老祈家而去。他的座驾还是刚满18岁时,爷爷送的礼物,车牌尾号420,也暗合了他的生日。
只是眼下何海澄都28了,这台车在日新月异的时代里,无论当年怎么风光,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落伍。
可何海澄一直舍不得换,这不仅是对爷爷的怀念,还有对车的感情。
开了这么多年,车子里里外外的每一个棱角,每一处细微之处都变得无比熟悉而贴心。就算是座椅上洗得泛白的旧布套,也格外透出一股温馨和亲切。
如果贸然要把它扔了,何海澄总有一种抛弃糟糠的负罪感。
爹地时常摇头说他太长情了,这样的x格在外人看着或许会觉得没什么,但了解他甚深的亲人就会担心,怕有朝一日这x格会害了他自己。
但何海澄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不就是辆车嘛,反正还能开,就继续开好了。等它达到规定的里程数,实在开不了了,那何海澄也不会违章上路,到时再舍弃,估计人的心里也不会那么歉疚。
不过想到车,何海澄不自觉的就想起苏明来,要说那男孩修车确实有两下子,上回何海澄的车交给他保养一回,开到现在都顺顺当当,没有半点故障。
可想到苏明,未免又让何海澄想起“他”来。
原本想带苏明好好出去玩一趟,报答他的修车之情,可没想到苏明最后弄得也不开心,后来还发生那样的事情。连唯一带回来的战利品,那片大荷叶也不见踪影,搞得小弟嘟着小嘴对他生了半天的气。
这都是出门前没看黄历啊,何海澄想轻松的带过,可心头到底又掠起一阵隐隐的疼。
三年的感情,就这么放弃了,要说一点都不心痛不留恋不难过那是骗人的。虽然在人前他从没有流露过,但背地里,只有何海澄知道,自己独自一人望着夜空,渡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在心底低低的叹一口气,有时想想,“他”的名字还真没起错。
烟,不就是一种飘渺不定,无法捕捉的东西?何海澄早就感觉到,那个男孩象雾一样的个x,所以才会给他起了个mist的代号,只是理智清楚是一回事,他到底还是在那雾里迷失了三年。
只是时间,天生与雾为敌。
再大的迷雾,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何海澄用三年的时间走出了那片迷雾,他相信自己也能在时间的治愈下,慢慢淡忘那一切。
望着窗外雨水冲涮后格外明朗的天空,何海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集中j神开车,不再去想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姑nn,姑爷爷,我们回来罗!”
还没进门,祈思元就兴奋的冲着栏杆里的大房子嚷嚷。小孩子的声音尖锐,穿透力强,比什么门铃都管用。
要是从前,祈安娜和陈武,或是祈康之家的几口子早就乐呵呵的从房间里迎出来了,可是今天,家里却宁静得有几分异乎寻常。
何海澄心里咯!一下,自己不会点这么背,这一大家子都出去玩了吧?
正想着,铁门终于缓缓开了,祈安娜脸色煞白,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他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何海澄顿时心往下一沈,抱着小弟就冲下了车,“姑nn,这是怎么了?”
祈安娜抖着手往里指,艰难的挤出字来,“澄儿……你姑……姑爷爷……”
何海澄把弟弟放下,拔腿就往屋里冲。
一进屋就倒吸了口凉气,陈武晕在楼梯上,好象是从上面摔了上来,幸好家里的楼梯宽且平稳,还铺了地毯,陈武摔了几级便停住,并没有什么严重的皮外伤,但他们年纪大的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磕碰?
何海澄迅速打电话给急救中心,又在对方的指导下,先对姑爷爷进行了简单的救治。
等到把人送进医院,医生抢救了回来,祈安娜才终于平稳下情绪,哭着跟侄孙说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许嘉宝的弟弟带了结婚对象回家,祈康之昨天就带着一家四口回去了,不巧家里帮工的阿姨因为临时有事请了个假,老两口也觉得没什么。
今儿一早,看变天了,祈安娜叫陈武别出去锻炼了,可陈武看雨停了,觉得没什么,还是坚持要出去。 老两口为此还争执了几句,祈安娜哭得很伤心,“……我不是成心咒他的,就是气上来了,就忍不住骂了他两句。可就是我一转身的工夫,老头子也不知怎么了,就摔下去了,当时给我慌得,手脚冰凉,完全就傻了。我想搬他,可怎么也搬不动,要不是海澄你来得及时,你姑爷爷只怕就保不住了!”
何海澄跟安慰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姑nn,“没事的,已经没事了。姑爷爷不会有事的,他也不会怪你。这是意外,谁都想不到的,对不对?”
祈安娜还是很伤心,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刚才他倒在那儿,我就在想,他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就太对不起他了。你是知道的,你姑爷爷和你小爷爷一样,都是孤儿。虽然你们都很孝顺,可是我知道,他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这都怪我,年轻的时候太任x了,弄得后来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她抹一把眼泪,紧紧握着何海澄的手,“澄儿,眼下没别人,姑nn才跟你说这个话。你从前不是提过你们研究所有培育基因的事吗?那时起,你姑爷爷就上了心。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这样拼命锻炼,保重身子就是想等到你们成功的那一刻。眼下姑nn求你了,不管是用什么法子,哪怕跟我没关系,你想法子给你姑爷爷弄个孩子出来吧。当年沈阿姨身体那么差,你大伯父也不想法子弄出慕阳来了吗?不管要花多少钱,你跟姑nn说,我出好不好?”
看着她一把年纪的人,哭得满脸是泪,何海澄心里真是难受。可这样的忙,要他怎么帮?
作家的话:
有鉴于广大童鞋们说此篇为虐文,桂花觉得有必要指天为证,在此申明一句。你们看着虐,桂花写得可就更虐了!55555……
要知道桂花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亲妈啊,生生的被这一对逼得当起了后妈,每次在电脑上打开这一篇,心中就得培养出多少心酸啊!(……>__<……)
所以童鞋们还是自携小手绢,一起跟桂花来虐吧。千万不要跳过过程,只看结果哟。据说适当的泪腺分泌有助于明目安神,缓解情绪,大家就当解压吧。(咳咳,头顶锅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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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10
面对姑***祈求和眼泪,何海澄很难过,更加为难。
早在几十年前,研究所还在何家悦父母手上的时候,就开始做关于生殖方面的科研项目。这些年来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想要解决象祈安娜这样明显早过了生育年龄的不孕不育问题,还是相当的棘手。
甚至可以不怕残忍的说一句,靠现有的医疗手段,以祈安娜这样的年纪,是绝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当然,陈武也明显的年龄大了,就算给他找个二十岁的年轻孕母进行人工授j,也是机会渺茫。
而且何海澄怎么可能去帮他们做这种事?
姑爷爷和姑***感情一直很好,虽然姑爷爷很爱孩子,可是何海澄相信,他更爱姑nn。否则,他不会这么多年都跟姑nn在一起,不离不弃。
陈武虽然是个孤儿,可也是个顶级大厨,以他的个人能力,就算离开了祈家,也完全有能力过上富足优渥的生活。而姑爷爷这个人,乐观豁达,对财富和权势从来都没有特别强烈的追求,如果不是出于和姑***真心相爱,他不会宁肯放弃孩子,也要跟祈安娜相伴终生。
姑nn是被吓着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可何海澄是男人,他更能理解姑爷爷的想法。所以他更加明白,如果不是姑nn和姑爷爷的孩子,哪怕孩子身上流着一半自己的血,陈武也是不会接受的。
问题就卡在这里了。
何海澄有点后悔,当初不应该告诉他们这个项目。
他们是企图从人的骨髓细胞中培育出生殖细胞,从而解决夫妻双方的生育问题。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其实不只是姑nn,连唐叔叔一直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瞒着大伯父私下对他们资助不少。
可是这个项目一直很难招募到合适的志愿者,所以研究进展很是缓慢。因为在试验过程中会用到很多新药,对人体会带来什么样的副作用没有几十年的工夫g本看不出究竟。
而这项试验又很特殊,不能单个进行,得夫妻双方同意并配合才行。而一加一的难度,明显就成几何倍数增加了。
可要是不用这个方法,姑爷爷和姑nn就半分机会也没有了。
何海澄决定召开一次家庭会议。
就在陈武恢复出院之后,确认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j神也可以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在让许嘉宝把所有的小萝卜头们带出去玩乐之后,何海澄跟全家人把事情讲明,并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姑爷爷和姑***身体,可他们要是不拼这一把的话,真的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想替他们试试。”
“我反对。”出乎何海澄的意料,爸爸祈乐之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
他的神情严肃,态度也很认真,“海澄你太感情用事了,姑姑和姑父年纪这么大了,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我们可以的。”陈武不服老的举手发言,“安娜,你说行不行?”
祈安娜一个劲儿的点头,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也反对。”祈安之甚为威严的开口了,可还没等他说出理由,身边有人却跟他唱起了反调。
“不,我们支持。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参与这项试验。”
祈安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又惊又怒的转头大吼,“你疯了是不是?这时候你出来添什么乱?”
“我没疯,我也不是添乱。”唐慕辰淡淡的扫了爱人一眼,顿时把他的火气灭了一半,“这个计划我早就听说,也早想参与了,只是海澄说没有你的同意不能进行,所以才一直没吭声。”
祈安之益发恼怒,“那就是说,要是他同意了,你就能背着我去做试验用的小白鼠?”他不敢想象,要是万一唐慕辰加入这计划,出什么事的话,自己可怎么办?
“你这话就过分了啊,什么叫试验用的小白鼠?难道你很瞧不起它们吗?要不是有这些小白鼠和勇于试药的人,象你这样贪生怕死的家伙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吃药吧?”
“我怎么贪生怕死了?”面对爱人的讥讽,祈安之明显愤怒了,可他还能保持着理智,“我不跟你吵,总之这件事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那好,从现在开始,在你同意之前,我拒绝和你说话。”
“你!”
眼见这一对还要吵下去,祈幸之拦在了他们中间,“大哥!你就少说几句吧,慕辰哥也是好心。这样吧,照咱们家的老规矩,投票决定!”
“投票也没用。”祈乐之不甚赞同的道,“先不说这件事的成功率低得可怜,就算是侥幸成功了,谁来做代孕母亲?海澄,你考虑过没有,这涉及到太多的伦理和医学问题,光是我们同意有什么用?”
“要是可以的话,我来替姑姑生!”一直没吭声的祈爱之突然说话了,她看一眼身边的爱人,谷心杨握紧她的手,什么话都不必说,祈爱之就看懂了他眼里的支持与理解。
感动的回他一笑,祈爱之遗传自祈家个x里坚决的那一面,和大哥一样表露无疑,“我们最近打算要小孩,本来就一直在调养身体,我跟姑姑血型一样,又是亲姑侄,肯定不会出现排斥反应。”
“爱之……”祈安娜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祈幸之立即道,“那就是说,爱之是同意的,我也同意。乐之反对,大哥反对。2比2,康之,现在就看你的了。”
慕容刚突然道,“爹地,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来投票?我也支持姑nn和海澄。”
“大人说话,小孩别c嘴!”祈幸之瞪他一眼,“姑姑的事情,我们五个做决定就行了。康之,你给个痛快话吧。”
祈康之左右看看,很是为难,大哥三哥在那边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二哥四姐又在另一边同样眼含深意的看着他。这让他怎么选?
从理智上说,他觉得大哥三哥是对的,但从情感上,他还是想站到二哥和四姐的这一边。可这话要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害一家人的感情,又能让大家达成共识?
“我来说几句吧。”陈武忽然环顾众人,轻松一笑,“我知道你们争执都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安之,你有没有想过,姑父都多大年纪了?我和你姑姑活到这把岁数,说句大实话,也算是活够了。这辈子想吃的想喝的,我们也算是都享受过的,就算现在闭上眼,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要说人生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个孩子。眼下海澄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我们试过了,但没成功,我们走的时候会遗憾,但肯定不会后悔。可是,要是你连试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这不是让我们走的时候都不安心嘛!”
祈安娜也是同样的心意,泪眼朦胧的看着真正能够决定这件事的大侄子,“安安,姑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你就当这是姑姑最后一次任x,成全我们,好不好?”
祈安之无话可说了。
祈康之终于知道说什么了,“大哥,同意了吧。你还记得小时候爹地说过的话吗?所谓的一家人,不是在他做对的时候多么支持,而是就算明知他的选择不讨好,甚至会很辛苦,可只要他觉得幸福快乐,我们一样要无条件的支持。”
祈安之垂下眼眸,好半天才涩然道,“海澄,现在全都交给你了,你多用点心。我……和你辰叔一起加入这项试验,有什么药,先给我们用。”
“谢谢你,安安。”祈安娜激动得泣不成声,祈安之上抱紧姑姑,拍着她的背,“好啦好啦,我们家的安娜公主,天大地大你最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是我答应过爷爷的,要宠着你,让你任x一辈子。”
祈安娜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唐慕辰在背后重重捶了他一记,眼里含着泪,可嘴角却又分明挂着笑。
这混蛋,平时冷冰冰的比谁都酷,可要是煽情起来比谁都招人眼泪,真是讨厌死了!
……
看唐慕阳换了只手托着腮,再度重重的叹一口气,车行的小员工不干了,“老板,你不要这样啦,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叹了多少口气?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担心车行是不是要倒闭了啦!”
唐慕阳老气横秋的白了这帮小年轻一眼,“你们这屁大的年纪,懂什么?”
“就算是不懂,听你说说也好嘛。老板……你不会要闹家变了吧?”
“去去去!你们老板家庭和睦,婚姻幸福,还儿女双全,等你们结婚闹家变了,我还没变呢!”不过唐慕阳突然想起一件事,“嗳,如果要你们参加新药试验,你们愿意吗?”
啊?这一下,把所有人问了个瞠目结舌,“试……试药?”
左右看看,齐唰唰的开始摇头,“我们又没有得什么不治之症,为什么要去试新药?”
“算了算了,跟你们也说不通。你们呀,有空都去跟小明学下修车,别成天躲在这里偷懒。”
一帮小年轻们顿时叫起了屈,“哪里是我们不学,是苏工修得太快了,我们都没看清楚,他就弄完了。而且他做事的时候,又不喜欢人多,又不喜欢说话,我们不就只好出来了?”
想想苏明这个古怪脾气,唐慕阳也有些挠头。
其实近年来苏明已经改掉很多了,可最近几个月不知怎么回事,每天除了闷头修车,就是捣鼓一些小模型,问十句答不上一句,有时还经常魂游天外,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唐慕阳叹口气,打算继续回办公室发发呆去。可有个人却悄悄跟了进来,低低的问,“唐大哥,你刚才那么问,是不是海……何家的研究所出问题了?”
呃?唐慕阳倒有点稀奇,难得苏明会主动关心人,顺嘴就接了句,“研究所没什么事,就是试用新药找不到人。”
出乎他的意料,苏明当即表态,“那我去吧。”
唐慕阳连连摇头,“你不行,人家要已婚的,夫妻双方才能行。再说,你好端端的,去试什么药啊?”
可苏明的态度却更为坚决了,“你就帮我说说吧,我是真的想帮他……帮社会做点有用的事情!”
唐慕阳被他缠得受不了了,“好吧好吧,那我去帮你问问,到时不行可别怪我。”
苏明好似大大的松了口气,沾着油污的下巴,绽出数月以来,第一抹柔和得近乎微笑的表情。
唐慕阳用力眨了眨眼,是他眼花了吗?只可惜,男孩再没有给他确认的机会,低头又去了工作间。
这样的拼命,让唐慕阳这个大老板很是不好意思,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减少发呆叹气的时间,多拉几个单来了?
不过干活之前,还是先打电话吧。说起来,唐慕阳也很关心这项目的进展,毕竟他嫡亲的大哥,唯一的大哥也去以身试药了。 如来耶稣,唐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可都在天上地下看着点,千万别让大哥出什么纰漏啊!至于那个祈安之,也顺便关照一下子吧。
作家的话:
终于,小明又有机会去见小海了……
众:之前都是某人拦着不让见的好不好?一点都不懂得制造机会!╰_╯
好吧,知错的某人默默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