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拦我是何意?”钱清巷之中,墨凡看着身前神态高傲的女孩,淡然开口,“莫不然真以为在下童龄之躯,可抵汝父卅年苦修之功?”
余光扫了扫半空中节节败退的刀疤,白小蛮哂笑道:“你即便不行,也有别人行…而且这个行的人还一定不能让你不行。”
这话如此绕口,少年还未及琢磨其中深意,便见眼前人媚眼一转,软声说道:“我是出于好意,怕官人自取其辱才拦下的,毕竟你天分再高,也高不过长安街上的四重天呀。”
听得这声软糯的“官人”称呼,墨凡差点一个哆嗦把魂都给都丢了去,恨道:“老夫又不复姓西门,也没看过某瓶梅、某蒲团之流的有色书籍,可称不起官人这二字……”
“何况我小小末商,之前不过准备撒些银钱趁乱救人,也算是积点阳德好做生意,哪能真个动手,不然我还请甚保镖,当真以为我是散财童子不成?!”
“散财我倒不知,童子却是真的…”
白小蛮别有意味地瞥了一眼小墨凡。
“靠!”
感觉着那视线中大不可说的凛然意味,少年不为所动,望向白安纸转移话题道:“白兄,留一手可好?”
在空中如神人降世般捭阖自如的白行相,方使出一式自创的得意掌法“雾收山淡碧,云漏日微红”,双手藉着白袍上下翻飞,漫天的缭乱掌影看似无序却又一丝不漏,将刀疤紧紧逼住,不断地蚕食着后者的最后防御。
反观刀疤先前硬受三境符篆大师一拳,虽有护体银环和保命的甲子衣卸去了不少力道,却也是生生吃了其中三分之一的灵力轰击,又加诸白行相表面虽为一介商人,但战斗经验却不知怎的恁是丰富,攻击如巨浪冲石一般接连不断,毫不给他喘息之机,打到现在他内心已然明了,若非仗着墨凡的薄面和长安街的法理,只怕他早是只剩死气没有活气了。
充斥着煞意的云雾遮住了半边天,一座若隐若现的微小青山在远处一闪而逝,已然来至大汉最后防线,最深沉的黑暗之中有红霞透现,却不是代表着生机,而是携着毫不遮掩的杀意,似乎霞光万丈,通体皆被腥红的掌印编织着、构建着,那涌动的模样,让人只是看到就生出了全然不寒而栗的冷意。
就在这冷意寒至骨髓,似乎下一息就要将天地都给冻结的时候,那诡异的红霞和青山,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骤然地消失在了半空,那股极致的温差之感,让得场上众人皆是如梦方醒般,痴痴望着青天,大有不知所惑之意。
这一掌中的意境到得最深,竟是连人的意识都能给轻易抹去的样子…谁都未曾料到,先前这个唯唯诺诺的瘦高中年人,居然有着这么深藏不露的武学造诣。
只出袖半寸的右手,此时全部缩回了袖中,白行相一转身望向墨凡,哈哈笑道:
“小墨掌柜,你我二人花厅待茶可好?”
不经意间,这个“二”字的读音恍如被加重了一丝。
“正有此意!”
墨凡同样不露声色地笑道。
另一边,缓过气来的刀疤心服口不服,手掌一搓嘴角渗出的血丝,冲白行相一昂头道:“老子今日打不过你,迟早有一日教你女儿打架!”
说着转头看向墨凡:“方才断手那厮呢,让我力劈了他出口气,也算是今天大战一场,没有破我‘刀下不留疤’的名号。”
闻听此话,白小蛮瑶鼻轻哼,不屑道:“某些人可真是刀下不留疤,因为完全伤不了我老爹,再说也别欺负路人了,他的断手早让你家主人给续上了。”
“并没有留疤……”
刀疤面色一沉,心下转过千百想法,不再言语。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