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独秀愣在那里迟迟没有动手,花钱和金卓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莫名。
“秀儿,何故停下了?”
花独秀摇摇头,背对着花钱二人道:“我下不去手。”
“哦?为何?”
花独秀沉声道:“我怕万一失败小小会瘫痪,或者当场横死在这里。”
花钱二人:“……”
金卓耐心道:“要不,先找些动物做做实验?”
花独秀苦笑一声,道:“动物经脉骨骼和人类完全不同,哪有什么实验价值。”
花钱道:“要不我去衙门找人提两个死囚过来,你拿他们做实验?”
花独秀再次思考起来。
小小为自己做这些,并非贪图自己什么。
她当年不远万里,耗尽家资从漠北赶到投奔自己,正如她自己所说,纯粹是想跟自己在一起。
而我,也不是要拿她当试验品,绝不是。
这门秘法的意义,让小小替自己露面走访还是一方面,改变人之经脉、转换人之气血,这才是更大价值。
许多先天资质受限的人,或者有什么难以治愈病症的人,靠这秘术或者有恢复成跟正常人的机会。
我花氏行走江湖,少不了会有经脉被打坏的亲朋,就比如当年被灵溪杀死的柒柒……多掌握一门秘术,也避免未来遇上事求人无门的窘境。
从这个价值来说,这门秘法,当然有推进研究的价值的。
更不必说它的武道价值。
而小小……我一定会成功。
她既信我,我必不负她!
我花独秀绝不会辜负任何信赖我的人!
今日之事,切当做是我花独秀重新担起责任的一个开始,如有谁信任我、依赖我,我必竭尽全力照顾好他们。
没错,道心绝不可乱,我无法维护这天下的和谐,至少要努力让身边人过上和谐安宁的生活。
有些努力,哪怕会有风险,也要做。
他略有些迷惘的眼神渐渐恢复清亮,因为是一直背对花钱二人,花钱和金卓已猜想今天这实验怕是要不了了之。
因为花独秀的心境有些乱。
“咳,花兄弟,此事不如从长计议吧,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花钱道:“正是,先把小小唤醒吧,地上凉。”
花独秀摇摇头,道:“不必,我有一次成功的信心。”
“哎?”
“你俩保持安静,我要开始了。”
“哦哦,好,好。”
花独秀屈指一弹,兽皮残片虚浮于苏小小身躯上方,宛如一片秋末的落叶。
起!
花独秀气息一震,残片上涌出大量魔气,宛如一滴墨滴进了水盆里,黑色迅速蔓延开来。
“师弟,且看好了!”
金卓和花钱对视一眼:“师弟,谁是谁师弟?”
花钱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说道:“秀儿先入魔流府,先做长老,你这个后来的客卿长老自然是师弟了。”
金卓布满皱纹的老脸满是黑线……
花独秀引动魔气化作一个人形,完美的浮于苏小小上空,和苏小小的身躯仅仅相隔一尺距离。
他眼睛微微眯起,最强目力凝聚,几乎透过那浓如墨汁的魔气和苏小
小的衣衫、肌肤,把她全身经脉走向完全看透,完全掌握。
脑袋里回忆着之前内观时对经脉的理解,花独秀开始尝试把人形魔气分解,率先降下几道细若蛛丝的魔气丝线刺入苏小小的小腹。
腹部是人体五脏六腑聚集之地,有六条阴经和一条任脉汇聚,任脉、督脉、冲脉,皆起于胞宫,同出于会阴,在小腹处别道而行。
在这里动手,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一个失误就可能导致全身瘫痪的严重后果。
花独秀那双妙目里满是冷静和决绝,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达苏小小体内。
随着他手指快速抖动,汇聚于苏小小腹部的黑线越来越多,这些黑线刺入苏小小体内后游动至相应经脉附近,满满的缠绕其上。
一刻钟后,花独秀完成整个腹部经脉的包裹。
苏小小非习武之人,经脉异常孱弱,而魔气渗透力极强、对肉体的冲击完全是摧枯拉朽一般的存在,操控这些线条裹住经脉却不能有任何损伤,这种微操堪称地域级难度。
花钱和金卓如两个雕塑一样,站在花独秀身后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影响到他一丝一毫。
花钱对魔气理解颇深,他虽做不到花独秀此刻的程度,但大体能看懂他在做什么,不由脑门冒汗大为担忧。
金卓则细细体会花独秀气息的每一个微小变化,在脑海里自动绘出一副图形,正是苏小小体内魔气和经脉的交融变动。
他不敢放出真气蛛丝,唯恐无极真气刺激到魔气产生什么不可控的严重后果。
饶是如此,仅凭对气息变化的精妙掌握,以及目光看到的魔气人形腹部刺出的众多线条,他大体能同步观摩花独秀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