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倒像是在认真倾听一般。
谢宴再如何反驳也没法抹杀天元君死在他剑下这个事实,就像简素虞也无法反驳自己当年手刃了自己心底的人一样。
“我修为够……”简素虞下意识反驳,就瞥见谢宴满是莫名笑意的脸。再迟钝他也感受到了其中不加掩饰的揶揄之意,于是他正了正色:“我们谈当年那一剑吧。”
胸膛闪过一丝钝痛,谢宴脸上的笑意散了几分:“……那一剑?”
简素虞那惊鸿一剑刺到了谢宴的心头,抹灭了他心中所有的侥幸与幻想。经年岁月,他身上被刺到的伤口早就愈合,只是想起来依旧隐隐作痛。
“当年为惩戒我擅自下山,师尊让我喝下了尘缘散。”走廊上静悄悄的,简素虞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所以后来我忘记你了。”
作为门派天之骄子的简素虞,为了谢宴忤逆长辈□□违反门规,甚至还跪在正殿前三天三夜再度恳求下山。其实天元君说的话没错从简素虞对谢宴情根深种的那一刻起,向来冷情冷面的玄音门派首徒、谪仙一般的人就被毁了个彻底。
但是对于这一切,他本人一如他下山时回答的那样:“弟子不悔。”
可是后来天元君松口后,毫无察觉的简素虞在接过苍深与鸢折纸一脸不忍递上的一杯灵酒后,他就开始后悔了。
或许那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何为后悔了。因为他又变回了那个人人称颂的大师兄,帮助苍深和天元君协理门内血蛊感染一事。
所有人都一脸恭敬地伫立在自己极其遥远的地方,颔首低眉,尊称自己一句“师兄”。再也没有人一脸讨好地粘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就盼着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回眸。偶尔他会转过身望着身后空荡荡的一个方向发愣依稀记得那边是应该伫立着一个人的。
有一日,简素虞从雪竹林的小木屋中找到了一枝洁白无瑕的玉笛。他还记得笛子的名字叫碎冰,还是自己取的。吹奏之时,音色凛凛如冰,寒气逼人。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笛子末端那个乱糟糟的剑穗出自谁之手只有脑海中零星的记忆告诉他,那剑穗是他自己亲手挂上去的。
“师姐,门派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人?”他问鸢折纸。
鸢折纸顿了顿,避开他满是信任的目光,泫然欲泣:“是啊,云鹤他自小同我们一起长大,如今去世了。”
目光放向远处连绵不断的群山,简素虞也颇为动容地点点头:“难怪我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人不见了……”
直至后来门派中传言有魔修攻上灵山,待简素虞从寒冰池出来的时候,整个门派已然血流成河。
当看到自己最敬重的师尊倒在血泊中的时候,简素虞提剑就向魔气中央的那人攻去。霎时周围寒气四溢,无数冰凌在空中化为冰雪长剑,直击对方几道大穴。
“你果然想要我的命啊。”那人睁着一双赤红的眸子,冷冷地望着他,目光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