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后自动解开。”简素虞又静静地补了一句。
谢宴气得在宣纸上乱图乱画,随后揉成一团,泄愤似的向简素虞丢了过去,然而纸团拍在了不知何时开始出现在两人之间的结界上,弹了回来。谢宴自觉无趣,只好乖乖地抄起书来。
接下来两天,谢宴都乖乖地抄书,不发一言,闲暇时间还会在藏书楼里挑选几本功法借回去研究,像是真的在为宗派大比做准备一般。以至于简素虞都开始怀疑之前谢宴自己所塑造出的世家纨绔子弟形象,想到终于要结束再无聊又冗长的惩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是这种如释重负在最后一天一大早就见到谢宴意味不明的笑脸时,转化成了疑虑。
谢宴放下笔,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随后托腮冲着对面的人笑道:“师兄,我抄完了。”
简素虞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经书,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师兄,你认识蒲新酒吗?就那个天都云海的弟子,看着眼神凶狠,很是桀骜不驯的那个?”手一扬,几本书轻飘飘地飞到了他面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随即谢宴凑到他身边,看清简素虞笔下的字迹,惊叹道,“《心戒》?!”
“抄写门规修身养性。”简素虞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用袖子盖住桌上字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皱了皱眉,“你可以走了。”
“我现在已经不算戴罪之身了,所以现在你管不着我咯。”谢宴嘿嘿一笑,直起身子,随手在桌上拿了张纸,十指飞快舞动着,“听说师兄和蒲新酒说了好久的话,还让他从藏书楼拿走了一本功法?”
正在简素虞思考蒲新酒是哪位的时候,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飘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想必又是他的胡言乱语,简素虞没放在心上,但目光还是鬼使神差地停留了片刻,随后挥了挥手掌,将纸鹤扇了回去。哪想到一抬头,空中早已飘着大大小小的千纸鹤,正围绕着他扑闪着翅膀。
始作俑者的眼眸在葳蕤烛火映照下都明亮了起来,正一脸得意地朝着他使着眼色:怎么样?好不好看?
然而,碎冰亮了一下,只听得此起彼伏的脆响,仿佛是夜深人静冬意初至静谧中的落雪有声。
“不务正业。”简素虞送了他四个字。
竟然真有这么闷的人。谢宴望着被冻在半空中的纸鹤们瞠目结舌。
谢宴轻笑一声:“好不容易解脱,就庆祝一下”
话音刚落,空中一只纸鹤“砰”的一声,半空炸响。
简素虞闻声面色一怔,终于抬头望着他。四溅的火星就落到了桌上的典籍上之时,简素虞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扬手一道寒冰诀,随即化水,意欲灭火。
一时之间,满室狼藉。
其实用水救火本身也没有问题,但是
谢宴回空中的幻火,捧着一本湿哒哒的《妙火诀》,捂嘴憋着笑:“简师兄你也太任性了吧。好歹也是一份不错的功法啊,你二话不说抬手就毁,我拦都拦不住。”
“明明是你”
“我这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吗?结果你弹指间就泼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谢宴表面上无奈地捧着心,甚至还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桌子。然而天知道谢宴看到简素虞的冰山面具裂开一道裂缝有多想放声大笑。
平素与人交流少,简素虞吃亏就亏在这里。一般情况下门派里发生什么事,掌门或者长辈们问他意见,他通常都意简言赅地用几个字表达,像是“是”“嗯”之类的。从小到大,简素虞又一直是门派众弟子中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