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已归来,便请回我身上修为内丹和筑形龙骨吧。”季逢殃恳声叩首。
谢宴愕然,依稀记起来了,天生龙骨保他体格强健,与他身体纯火灵根相得益彰,加上根骨绝佳,因此他的修为一路水涨船高,入派之前便早已结丹,也让舅舅舅妈以他为荣。
怪不得这丫头敢和简素虞叫板,原来修为内丹竟是他的,季逢殃既已失去肉身,沦为鬼魂,本是怨念缠身,无法运用任何人的内丹,然而有谢宴的龙骨筑形,那内丹堪堪是认了主。
只是后来他死的时候,这些身外之物的去处他竟是都忘记了,眼前就只有一个人的脸,从清晰到模糊,记着记着都能记到下辈子。
“作为交换,还请公子归还我的那段记忆……”
第7章她恨我
“我不知道……”时间太过久远,谢宴只记得季逢殃似乎是以某段记忆与自己做了交易,然而那段记忆,不出意外的话,该是被他一道诀干脆利落抹去了。
别人的记忆,留在自己身上做纪念吗?
何况若没记错,季逢殃当时是央求着他走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现在让他拿出来,他上哪去找?
“在你识海里。”简素虞提示道。
谢宴:“……你变了。”
谁能告诉他,简素虞究竟怎么了?竟然连窥看别人识海这种枉为君子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谢宴愕然。
一定是他遇见简素虞的姿势不太对。
想他小时候做过的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哪件拎出来都是黑历史,谢宴有些担心地瞥了他一眼。
然而后者恍若未闻,就是睁着一双琉璃双目,淡淡的视线扫过谢宴的腰间的碎冰。
也罢,怪他自己从不对简素虞设防,谢宴自认倒霉。
季逢殃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逡巡片刻,最后转向谢宴,迟疑道:“公子,这事之前我们已经商议过”
“你、你们?”谢宴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一人一鬼,惊道,“你们刚刚演我?”
所以这两人早就背着他合谋什么,把他一人蒙在鼓里?他正转向季逢殃,想问点什么,被简素虞睨了一眼,噤了声。
简素虞早就习惯了他胡思乱想下的胡言乱语,不紧不慢从乾坤囊中取出一幅画卷和一只致的小锦盒,递到了他手上,波澜不惊解释道:“有色墨和无声纸。”
相传,前朝有位才华横溢的画师,尤其擅长画人,王公贵族,文人雅士争相藏,一时洛阳纸贵。因他笔下的人物,一颦一蹙,栩栩如生,即使是技法相仿的赝品也无法模仿出那十足的韵味。面对众多求师之人,画师一律托词道是梦中之作,时人莫不感叹画师的梦中作画天赋异禀。求师的人不少反多,于是画师只得将自己的画纸和砚墨相赠,流传于后世便被称为有色墨与无声纸。
至于持有这墨纸的后人有无绘制出超越前人的画作,那就是后话了。
“正是,我从皇宫里顺出来的。”季逢殃点头,眸子里里仍有些担忧,“现下公子的修为未恢复,只能行此法了。”
“我、我不会画画。”谢宴捧着画纸和砚墨啼笑皆非。吃喝玩乐他会,逞凶干架他也会,但是诗词歌画,不好意思,一窍不通。
季逢殃一脸古怪地望着他,片刻后,才艰难道:“有色墨是用来吃的。”
简素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个瞬移,站定至在桌边,径自取出锦盒中的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