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下一落,在那盒套子上停了停,又抬眼看看他。
眼神凉凉的,似乎还带着嘲讽。
乔锐格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慌,就把那盒套子塞进了裤兜里。
刚洗过澡的关系,吴瑕的脸显得有些白,嘴唇上的颜色倒比平时更红润些,只是眼睛里透着倦意,整个人有些无神。
他又看了看乔锐格,说:“没什么事我先睡了,累。”
乔锐格就眼睁睁看着吴瑕到沙发上躺下,扯过薄毯盖上,侧过身背对着他就睡了。
活了快三十年,在情场里少说打转了二十年的风流少爷乔锐格,此刻正体验着自己这二十多年人生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郁闷,委屈,烦躁,还有点慌张。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心底隐隐的,还有些心虚。
他瞪着背对他睡过去的吴瑕,揣在裤兜里的手狠狠地捏瘪了那盒套子。
又不是我用的,我心虚个什么劲?乔锐格心中不忿,自己拿了衣服也去洗澡。
站在淋浴喷头下,温热的水打在身上,乔锐格抬起受伤的胳膊,创口昨天换过药,贴了块小小的纱布,这一会儿的功夫,纱布已经湿透,他撇撇嘴,把纱布扯了。
被角铁划出的那条狰狞的口子,差不多已经结疤,只是这么被水泡过,可能又会有影响。
乔锐格想起吴瑕小心翼翼地帮他裹上保鲜膜的样子,心底的郁闷委屈又加深了几分。
他仰起头,任热水劈头盖脸地浇下,而后又狠狠地甩了甩头。
想到吴瑕看他那一眼,凉凉的,像带着嘲讽般的眼神,乔锐格真是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
偏偏心底没着没落,想发火又发不出来。
他自认是个情场老手,身边的情人不说换得如走马灯似的快,见识过的那也不少。那些人对他用的手段,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谄媚的,殷切的,死缠烂打或是若即若离的,热情如火或是冷若冰山的,他哪样没见过。
不都是演出来勾他的吗?
可他就是吃不准吴瑕这是哪一套。
说他热,他可以正眼都不带看你,可以一本正经给你写下借条不占你半点便宜。
说他冷,自己受伤时他的担忧着急那么真实,主动吻上来的唇又那么热烈……
矫情!
乔锐格愤愤地想,吴瑕就是个矫情鬼!
为着一盒来历不明的套子,跟自己耍什么脾气,拿什么乔?还睡沙发,这么清高怎么不干脆走人啊?
上次被人下药也是,都那个样子了,明明都受不了了,还在抗拒自己,还哭……
乔锐格脑中闪过吴瑕闭着眼流泪的脸,不觉有些恍神。
那天在县城的小宾馆里,他借着伤逼着吴瑕给他“帮忙”,吴瑕虽然脸上写着不情愿,最后却也没有拒绝他。
但当他情不自禁低头吻下去时,吴瑕却偏头躲开了。
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冷清,似乎还有些悲伤。
没有哭,看着却比哭还难过的一张脸。
心里像被人使劲捏了一把,乔锐格捂了捂心口,低下头,恼火地盯着自己的小兄弟。
想着那么一张冷冰冰的脸都能想神了?
“靠。”乔锐格咬牙骂了一声,没有怎么挣扎,伸手向下探去。
昨晚一夜没睡好,又站着上了一天班,吴瑕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爬上了座山,很累,腿发软,却不知为什么还是坚持走到了山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