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男人身形一动,青蓝色的剑光再次亮起。
“啊”封不住的痛呼破口而出,陆鸣手心一软,长剑脱力般掉在地上。
鲜血从陆鸣身上落雨似的流出来,好似要将他榨干一样,一滴不剩。陆鸣惊慌失措的捂住手腕上的伤口,往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不动手?
陆鸣震惊的看着被血色染红的双手,再也无法忍受似的冲着白色的背影发出一声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天地之间,只剩下面前的这记背影,和浑身血流成河的陆鸣。
男子在苍茫大地中慢慢转过身,陆鸣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缩。
“其琛……”
凄绝惨寰的笑容凝在江其琛嘴边,在他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柄弯刀,名唤清月。
“鸣儿,”江其琛低低一笑,汨汨的殷红将他胸前的大片雪白衣襟染上让人心悸的颜色,他在空旷的土地上极尽温柔的看着陆鸣:“我走了。”
陆鸣脚下宛若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他慌乱的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江其琛:“其琛,别走。”
“我伤了你,你杀了我,我们两清了。”
陆鸣声嘶力竭的喊着,双手徒劳的抓向虚空:“不要,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
“你多保重,好好活着。”
江其琛一步两步的往后退去,恍若一团白雾,被风一吹便四散于天地。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也逐渐透明,唯有胸前的那一汪红色,犹如一道永恒不灭的咒语,将陆鸣的眼眶染的血红。
“其琛”
陆鸣倏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他浑身上下浸满冷汗兀自喘着粗气,薄薄的里衣已然全湿,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
他茫然的看了一圈眼前的环境,是药王谷的梵院。
“其琛……”
晕倒前的记忆接踵而至,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堆废料,陆鸣觉得自己的脑子沉重不已。他掀开身上的薄被,脚刚落在地上就是一软,整个人好似一团棉花絮般轻飘飘的。
陆鸣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滚烫,连嗓子眼都在冒火。
“陆鸣!”花无道刚一推开门,便看见陆鸣软绵绵的趴在床边,登时便吓的差点把手里的药碗丢了出去。
陆鸣从浑浑噩噩中抬起头,被高烧灼的酸涩的眼眶,依稀辨认出了来人:“花无道?”
花无道放下手中的药碗就要来搀他,却被陆鸣滚烫的手心扼住手腕:“其琛呢?”
花无道在陆鸣掌下微微一顿,默不作声的将陆鸣扶到床上坐着,好半晌才艰涩的开口:“……在隔壁,你放心。”
陆鸣揪着衣领的手倏然一松,旋即重重的呼出一口热气,他微微合起酸疼的眼睛,感觉仍然有水气在眼眶里氤氲,但再睁开眼却是没有半分水波的干涩。
“扶我去看他。”
陆鸣向花无道伸出一只手,却被后者紧紧按在身前,花无道把药碗递给陆鸣,强硬的开口:“你先喝药。”
苦涩的药汁在掌间冒着热气,陆鸣捧着药碗的手一僵,他忽然目光凌厉的看向花无道:“其琛怎么了?”
“……”
看花无道一副默不作声的样子,陆鸣的神登时又紧绷起来,他把药碗搁在一边,挣扎着便要从床上下来。但他此时身上绵软,根本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轻轻松松便被花无道制住。
“你放开我。”
花无道挡在陆鸣身前,双臂一展箍住陆鸣,将他圈进怀里:“陆鸣,你别添乱了,你自己都还病着呢,江其琛那边有段谷主,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