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老师讲过……”傅知淮话还没说完,桑原就叹气:“唉,我知道啊。明明平时都能做对,到考试的时候,它偏偏不肯再认我了。”
“贫嘴。”傅知淮语气冷淡:“不要浪我的时间,咳、咳咳……”
他这两天有点感冒,咳嗽头晕一样没少,说话都带着鼻音,还要受累帮助后进生同桌,实在不容易。
桑原一听他咳嗽就内疚得要命,双手合十抵在头顶:“老傅,傅哥,傅老师。我错了,我会好好学习的。您别气坏身体,我负不起那个责任啊。”
傅知淮拿笔杆敲敲他脑袋,眉间略有些疲惫神色,却仍说:“看题。”
好学生桑原连连点头,凑到他手边盯着题目,发丝时不时蹭到傅知淮手腕,有点痒。
傅老师笔尖停顿,垂眼看他,望见两片长而密的睫毛,还有底下浑圆水润的黑眼珠。
明明是看着挺机灵的长相,怎么偏生长了个又笨又呆的脑子?
桑原认认真真地盯着题目,眼角余光瞥到傅知淮青筋微现的手背,不自觉又开始走神。
下午给老傅带点药吧?带啥呢……
“嘶靠!老傅你干嘛!”桑原被笔杆敲了脑袋,抬头看去,傅知淮神情严肃地望着他:“走神。”
中午吃过饭,傅知淮仍坐在桌边准备看会儿书。随手从架子上抽了本,打开,书页里夹着玻璃糖纸,也不知道是哪天放进来的了。
那罐子里的糖消耗得很慢。他每天吃一颗,到现在才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想起糖,傅知淮抬眼看向桌面,这才猛然发现罐子不见了。他心里一空,站起来朝外走:“妈,我桌上的罐子呢?”
今天轮到傅俊才洗碗,田月窝在沙发上看最近大热的宫斗剧。她看得入迷,傅知淮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忙起身来到房间里察看,随后轻松地笑了笑:
“哦,今天张姨来家里玩,带着她小儿子。那小孩看到你的糖,哭着要,我就给他了。我寻思着你又不爱吃糖,放那么久也没见少……”
眼见傅知淮皱起眉,她忙找补道:“那罐子是不是很要紧?要不妈再给你买一个?”
“不用。”傅知淮鲜少对母亲这样冷脸,但他心里现在就是不痛快,一股子躁郁无处发泄,看谁都不顺眼。
回房锁上门,也懒得再看书。傅知淮把所有糖纸都翻出来,一共二十五张,全都折叠好塞进存钱罐里,这样才最安全。
做完这一切,他猛地仰倒在床上,随手扯过被角盖着,把脑袋埋在枕头底下睡着了。
“傅老师!”刚见傅知淮走进教室,桑原就蹦起来喜笑颜开地打招呼:“学生来孝敬你啦。”
傅知淮俯身把书包塞进桌屉,桑原已殷勤地给他倒好热水、分好药:“专门给你买的,治感冒贼有效!这些是一天三遍,都喝两颗。枇杷膏,每次一勺你知道吧?对了,我让阿姨给你炖了冰糖雪梨水,润肺的,保温杯里就是。”
傅知淮中午的躁气还未散尽,冷声说:“你做什么。”
“……想让你早点好啊。”桑原很奇怪地说:“感冒那么难受,你不想早点恢复吗?”
一句“我生病关你什么事”尚未出口,满满一勺川贝枇杷膏就填进傅知淮嘴里,凉凉腻腻,甜得嗓子。
他拧着眉头吞咽下去,桑原点点自己嘴角:“这里还有。”
傅知淮很快舔了下嘴角,接过桑原递来的白水喝几口,甜味总算淡了些。
桑原轻轻吐口气:“剩下的我就不喂了,你自己喝,再苦也得喝!还有那个雪梨水必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