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暗室无一丝装扮,只点了一地的长明灯,悠然拉成一片的灯火尽头是一只巴掌大的漆红牌位。
一名男子穿着素丝道袍,披发赤脚,枯瘦的手指拎着银壶,弓背弯腰一点一点的给地上的长明灯添油。
当他终于添满最后一盏灯时,颓然坐倒在地,伸长了手臂指尖碰触牌位,又骤然猛缩回来,人的笑道:“当日蟒玉朝天,如今凄然孤馆,看你昨日玉楼起,到头来,也是我今日模样……”
外间传来齿轮咔咔楔对的声响,随后吱呀一声,暗门打开一条细缝。
男子猛然回头,目光如孤漠饿狼般闪烁,“都准备好了。”
“遵照您的吩咐,都已准备妥当。”又一阵吱呀声,门缝推大了些,能容一人通过。
一位身着青罗道袍,头戴纯阳巾的年轻道长,赫然站在门前。
第41章复燃
田税改革的奏章递上去果然引起轩然大波,外官的口水差点把郡王府邸给淹了,被梁检炸了半边厨房的亲戚们,也都摩拳擦掌,乘机跳下来落井下石。
这边口水还没下去,那边太子的一份田税议政奏章又激起千层浪,朝堂内外沸沸扬扬,郡王殿下的脊梁杆子差点被戳断。
协领六部、控制内阁的郡王殿下终于背不住骂了,上了份请罪辞职的折子,专心蹲家里边养病,你们爱谁谁的小爷不伺候了。
更缺德的还在后边,兵科都给事中上奏,叶大军养战不前,空耗国力,都是临江郡王不顾国库空虚,硬要宣战木邦之过。
一时间什么屎盆子都开始往梁检头顶上招呼。
好在,老皇帝病病歪歪一个夏天,哪儿都不好,就脑子好使。
太子是个什么资质他太清楚了,田税在他脑子里大概就是一团浆糊。
这背后是幺儿以退为进,顺便扶贫一把大哥,讨好老爹。
小儿子又能干又乖巧,还肯背黑锅,老皇帝大笔一挥,把兵科都给事中一撸到底,赶回家弹棉花去,几个跳腾欢实的御史也被降职罚俸,众人一看风向不对,赶紧闭嘴。
梁检虽说被停差事,但待遇还不错,不但涨了食邑薪俸,养病期间,皇上皇后赏赐的各种补品药材,一车一车往郡王府里拉,丝毫不见失势的迹象。
起初跳出来骂人的亲戚们也怕了,七大姑八大姨的纷沓而至,名为探病实为求饶,只希望这位祖宗起复后,别再拆剩下的半边厨房了。
叶远在西南边陲,但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听说梁检被停了差事,还有人拿自己懒战要挟,知道这场战争不能再拖了。
七月初四,叶进军锡波,以骑兵火炮大败莽达象军,缅军死伤无数,向西南逃窜;七月十六,苗军自蛮莫南下、西进攻占缅邦北部边镇贡章;八月初九,缅军全数退出木邦,刀帕及其族人在逃亡缅邦的途中被雷苗军刺杀。
至此,叶与仰阿莎已控制木邦大多数城镇,木邦控制权完全落入大启与雷苗手中。
永宁帝得捷报,祭告太庙,其后太和殿宣召木邦孤哀子罕玉,赐其金宝玉册,封为木邦土司。
罕玉只为复仇却无复国之志,决意出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