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若是难过,奴才还不敢笑。不过少爷现在气势汹汹的样子,奴才便放心了。这一放心。可不就高兴了?”初平殷勤地给王揉捏肩膀,一贯的和气妥帖。知道王现在也没怎么伤心倒是松了口气。
“不凶也不成啊。难不成哭给你看?”王眨了眨眼。伸出手来,拍了拍初平的脸,眼睛一垂,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如果你欢喜的是上次站在你旁边的那位小少爷的话。十有八九就要落得一场空了。显而易见,那位小少爷喜欢花魁。”
那是那位陌生人离别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预示了这个结果了吧。
“初平啊。”王释然一叹,嘴角流泻出一抹笑意,凤眸弯弯,嘴角显出个清浅的酒窝。
“哎。”初平应一声。“少爷,初平在。”
“你家少爷中意男的。”
“只要少爷喜欢,他对少爷好。少爷中意什么都行?”初平干脆道。满心欢喜又顾虑万千地看着王。
少年单纯又稚嫩。被人从小到大小心护着,不知人间疾苦,更不知人情冷暖。这炎凉世态,叫初平怎么忍心对他说呢?也只能帮衬着,莫叫包藏祸心的人给骗了真心。
“对我好的就可以吗?”王少爷讷讷道,下意识地咬着唇,摸了摸自己忽闪的睫毛。
马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行进着,忽然,王霍地坐起来,漂亮的凤眸里熠熠生辉。“那你家少爷得去做一件事。”
…………
是日,洛阳府尹坐在公堂上问自家师爷。“小祖宗真的走了?”
“走了。宁都侯府的人还拿着侯爷的帖子找咱们借了好些官兵互送。今儿一早已然启程了。”
“那就好。”洛阳府尹阴鸷的眼里狠毒一闪,一把拍在桌子上,笃定道。“将牡丹园的案子给我往大了做。定要一次将田进之置于死地。”
他们已经盯了太久了。京城里那位侯爷早就不耐烦了。若不是忌惮小公子,田进之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
白云寺的禅房里清幽雅寂。赵礼躺着,静静看着房外院里,竹子被风吹得青影摇曳。
“听闻你落魄在此,特来瞧瞧。”屋外传来舒朗之声。高峻秀拔的身形挡住了门缝里透隙进来的阳光。
“我虽落魄,却罪不至死。先生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赵礼面色不改,饶有兴致地朝着门边望去。
“坐的正,行的直。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关心我自己不懂人情,不若担心你在这苦寂禅房里有没有被一轮孤月凉了心。”田进之走进了屋里,一身素衣,目光湛然,手里还提了瓶薄瓷酒瓶。
“先生还是笃定,只要不与我为伍,王执便不敢杀您?”赵礼脸上笑意淡淡。仰头看着田进之,丝毫不为他风华气度所动。
“二十年前,我与他坐望手谈的时候,他眼里尚且还有民生疾苦。还有两袖清风。这样的人,行义,我应该怀疑他吗?”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然站在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高处不胜寒,怕是再也见不到芸芸众生了。”
“那你呢?行义?你们同站在高山之巅,同不可同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