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加个‘姑娘’啦?”红蕖小声嘀咕,又粲然一笑,高声道,“这样也好。大笨驴,你以后可莫再说别的姑娘漂亮了,也不要同人家拉拉扯扯,更不要温温柔柔地叫人家名字。凡事留个心,不要对谁都那么好,特别是姑娘家的。你这样的人,最好离人家远些。”
两人并肩同行,她笑嘻嘻地说,传志没头没脑地听。待到房中拾行李,红蕖给他换药,摸摸他胸口渗血的纱布,忽问:“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还手?”
传志不假思索:“若是动手,一定要给他瞧出身份。”
“他们只有三个人,要是你我合力,也许能敌得过呢?”红蕖幽幽道。
传志笑道:“要是敌不过,我死了也罢,你怎么办?我答应过要将你送到苏州的。”红蕖手下一顿,又听他道:“要是你也死了,谁来救岑叔叔唉,也许那时候,我并没想这么多,我只是一心想,这人杀了阿笙和罗大哥。阿笙死了,我为何要好好活着?”
红蕖眨眨眼睛,呢喃道:“你心里,分明只有阿笙一个,为何要去招惹旁人呢?”
“什么?”
“我说呀,”红蕖嘻嘻一笑,抬手在他额上一敲,“大笨驴,你自然要好好活着。你还欠我两件事情没做哩!”
传志苦笑:“那是自然。”
☆、独携大胆出秦门
拾罢,传志将梅花长刀佩在腰间,背负阿笙的竹杖,只身在街上逛了个来回,遂大摇大摆跨进一家门面气派的酒楼。时候尚早,酒楼中客人寥寥,传志立在大堂中环顾一番,想寻个便于翻转腾挪的地方,倘打起来了也好脱身,转念又想:敌众我寡,又有伤在身,哪里逃得出?讪讪一笑,挑了楼上靠窗的桌子,一来引人注目,二来避误伤旁人。这本是背水一战的笨方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既退无可退,便谈不上害怕与否。传志解下竹杖,暗自鼓劲儿:必须要做的事,便是一成把握没有,也还是要做。
“客官要来点什么?别看时候早,店里糕团、卤干、小笼一应俱全,少侠可有喜欢的?”
传志一怔,探进怀里摸摸钱袋,又瞥眼竹杖,问:“……我在江北吃了酒酿圆子,你这里可有?”
“有的呀,这便给您去做只要这个?”
传志轻笑:“只要这个就够啦。”
过不多时,热腾腾的圆子摆上桌面,拿调羹舀上一颗,莹白透亮,还顶着细碎的桂花屑。传志眨眨眼睛,全心全意吃这一碗圆子,唇齿间香甜四溢,嚼着嚼着,鼻子蓦地酸了。他忽想起一件事,他还要和阿笙一起,去尝尝苏州的酒酿圆子。
他将眼睛用力闭上,睁开,再闭上,抓紧了桌上的竹杖,缓缓抬起头来。
只一眨眼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