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听房外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至,来人一把推开房门,嚷道:“那妇人要醒了,你要问话便你们在做什么!”
传志抬眼看去,蓦地睁大眼睛,瞧瞧他,再瞧瞧怀里这个,不禁呆若木鸡:竟会有两个阿笙?不不,身边这个才是阿笙,门口那个,是那想要谋害岑青的人!清醒未久,他脑中尚有些混沌,一时忘了说话,也忘了松开这个,只傻乎乎瞧着那个。
那少年已涨红了脸,抬手遮住眼睛背过身去,怒道:“不要脸!无耻!混蛋!”
传志眨眨眼睛,再眨眨,暗想:这人脾气不大好,怎能胡乱骂人。倒是阿笙将他手臂拉开,说:“这是筝儿。”
“筝儿?”传志傻乎乎看向那人,他长发束起,一袭利落劲装,分明是个漂亮的少年人,“筝儿不是你妹妹吗?”
少年转身,横起秀眉骂道:“谁是他妹妹了?便是曾经叫过他一声哥,眼下也不再是了!天下间的兄妹总要分开,我早就没有哥哥了。”
这把柔嫩清脆的嗓音听在耳中,又想到她轻盈如燕的体态,传志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看向阿笙。他知晓阿笙对筝儿始终心存愧疚,听她说话这般不客气,只怕阿笙伤心,见他双目低垂,面容沉静,便有些心疼,本想劝上一句,却想到另一事,温声道:“原来那人是你,我还当你是坏人,真对不住。”
提到此处,秦筝像只给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手叉腰指着他骂道:“对不住个屁!哪有你那样吓人的?二话不说就把刀往自己身上招呼,你是傻瓜吗?那把刀利得很,若非中了迷药使不上力气,只怕两手都要废了!你让我差点就成了坏人!云姨要是知道我把好人当成坏蛋,还让好人受了伤,定不肯饶我,都是你的错!我还从未见过这等不要命的人,天下间要都是你这种傻瓜,做大夫的不得累死!”
传志失笑:“是我不好,应当先问过你的。”他同阿笙相处日久,给人这样讥嘲也毫不生气,秦筝见他语气温软,满是讨好,心中却不大舒服,冷哼两声抱起手道:“我把你治好了,咱们两不相欠秦笙,你不说那妇人一醒,就要我找你吗?她要醒了,我找过了,我走了!”
她来得匆匆,去也匆匆,甩手便走。房门砰然摔上,传志窘迫道:“我哪里说得错了吗?”
阿笙摇头。传志笑笑,翻身下床,拉过他手道:“不容易能见到你妹妹,她却那样说话,你很难过,是不是?不要难过。”
阿笙垂眸,看看他缠满棉布的手,翻个白眼:“先顾好你自己,再来管我的事。”他不过出去几个时辰,再回来便见这人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幸好秦筝瘦弱,不及将岑青负起逃跑,才赶快给他医治,否则只怕此刻还未醒来。传志只得赔笑,闭口不言。
郑夫人与红蕖内力不比传志,此时方从桌上悠悠醒转,一睁眼便见阿笙传志坐在面前,皆面露茫然。阿笙看着夫人,开门见山:“夫人,你的话还不曾说完。”
郑夫人一手按在太阳穴上,茫然若失,喃喃道:“我这是……”
阿笙不为所动,指尖轻叩桌面,漠然道:“十八年前二月十一,夫人究竟身在何处?”郑夫人肩头一颤,瞪圆双目,呆呆望着他。阿笙又道:“夫人若是不舒服,这里恰好有大夫陪着,不必害怕。晚辈只想知道,二月十一那日,您究竟在哪里。”
秦筝原本坐在床侧照顾岑青,听到此言,冷笑道:“既知道她是病人,还要这般折腾人家,真不愧是秦大哥。好生生的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