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横眉不语,只叫传志快些。
昨夜里几人喝得酩酊大醉,薛家兄弟有事在身,一早先行上路,约了八月十五再会。罗成既与传志结拜,便留下同两人一道前往落梅庄。拾妥当,三人一齐上路。那小姑娘送别时,附在传志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半晌,末了挥挥手中丝帕:“小哥哥们保重!以后可千万记得再来呀。”
纵马走出二里,罗成回头,还能瞧见那丫头身影,问传志她说了何事。传志笑道:“她说等我报完仇,再回来瞧瞧她。她已经十二岁了,家里有个奶奶,还有座卖酒的草房子,若我娶了她,往后就是酒铺子的主人了。”
罗成失笑:“这小麻雀想得倒多。”
传志摇摇头,又看阿笙:“我跟她说,她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只是我不要她的酒铺子。何况……”他面露苦涩,低声道:“万一我回不来呢?我往后还要杀很多人,谁知不会被人杀掉?便是回来了,她知道我杀过那许多人,只怕才不肯嫁我。”
阿笙默然,纵马在他前头,过了好半晌才冷冷道:“我说过的话,绝不食言。”
传志一愣,催身下马儿快些,上前笑道:“我知道的。阿笙,往后若有机会,我们也造一间酒铺可好?”
阿笙嗤之以鼻:“就凭你的酒量?”
传志尴尬一笑,随即又道:“我不喝便是了。”
罗成缓缓跟在后头,看两人并马同行,越靠越近,他义弟几乎要趴在人家身上,抬手遮住眼睛,骂道:“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俩就这么打情骂俏,不觉得有伤风化?”
前头俩人不说话,又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一人凉凉道:“我还当北方汉子都粗犷豪放,不拘小节,看来也不过尔尔。”
罗成吃瘪,嘿嘿两声,由他们去了。
☆、少年恃险若平地
罗成比两人大上一轮,对这义弟极其豪爽大方,一路上忙前忙后打点食宿,连带着阿笙那份银钱也一同付了。传志过意不去,罗成只是一拍胸脯,给他讲一番兄弟道义,传志也不再多说,感激不尽,回过头来在阿笙这边大谈特谈义兄的好处。阿笙面上一笑了之,心中疑窦并不显露。这日抵达江边,罗成要两人在江畔客栈休息,他自行前去找船渡江。阿笙点了酒酿圆子,端上桌来玲珑剔透的一碗,上头浮着桂花屑,闻起来香甜可人。传志尝上一口,眼睛一亮,喜道:“我那日在樊楼,吃得就是这个!”
阿笙道:“京城到底不比江南,做法相差不大,吃起来却大大不同。江畔小店也有些简陋,不怎致。等你到苏州再尝一碗,怕比这个更好。”
传志囫囵吞枣吃了两只,已是唇齿留香,第三只含在口中,等它细细化掉,又是一番滋味,再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