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又朗声笑道:“昨夜兄弟几个喝酒,咱俩还结拜了兄弟,莫不成你给忘了?”
传志脸色煞白,嗫嚅半晌说不出话。阿笙微微仰脸,对罗成冷道:“阁下知道的不少。”
罗成毫不在意他面上阴冷之色,兀自在灶台上翻来翻去,想找些吃的,随意道:“传志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你的事哥哥就不能不管。哥哥在江湖上没甚名头,帮不上大忙,好在也有点功夫,你要杀什么谢慎山、张三不,哥哥我还能搭把手。”他找到小姑娘搁在灶上的烧饼,抓了两只扔给传志,转过头来,似乎这才瞧见阿笙神色,讪讪一笑,盛了碗粥端过来,席地坐下,边喝边道:“阿笙这是生气啦?要不是昨夜是睡着,我也要同你结拜一场。不如今日便拜?传志说你比他大上半年,哥哥称你一声二弟,如何?”
“不必。”阿笙看一眼传志,他正低头瞅着两只烧饼发愣,想来心中自责。虽是十八年前旧事,但传志身世若给人知道,保不齐某些有心人打他主意。不说踪影全无的谢慎山等人听说他要寻仇会如何,单是落梅庄现任主人,就不会放过他。两人私下早有商议,一切小心行事,如非必要绝不暴露身份,哪想这呆子不过喝上几口酒,就将自己底朝天倒得比那酒壶都干净。阿笙对传志道:“罗公子武艺高强,远胜你我,有这结义大哥相助,那可好得很。”
传志听出他口中嘲讽,讷讷不言。
这次,饶是那小姑娘也瞧出他动了气,道:“小哥哥可是在闹别扭?原是你俩先相识,他却跟这位大爷结拜兄弟。我原本同小花玩得最好,可是后来她却跟豆豆好了,说想要三个人一起玩,我也生气得很呢!”
她神态天真,又一脸严肃,惹得罗成扑哧一笑:“哈哈,阿笙你和这小丫头本没两样。你且放心,传志喝醉时也不曾忘了你,晕晕乎乎非要抱着你才肯睡哩!还说什么你姓‘晴’也好,姓‘雨’也罢,都要同你在一起,我这把年纪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啊。不知道的,怕还当你两个是小夫妻呢。”
传志满脸涨得通红,始终一言不发。阿笙瞥他一眼,撑着竹杖起身,要那丫头再端上一盆水给传志,便去牵马。传志当他要走,慌忙起身跟在后头,阿笙只当没瞧见。等两人离得远了,阿笙方道:“这一次……”
“是我不好!”传志抢道,“阿笙,我又惹你生气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也不知我俩说了什么,我,我喝醉了……哎,我什么也记不清楚,喝酒误事,我以后再也不喝了。我这就去同罗大哥讲,说我不要同他结拜,也不要你结拜,我们……”
阿笙转过脸来,低声道:“也不定是坏事。”他望向罗成,那人正蹲在地上吃烧饼,不时同小姑娘搭讪几句,笑得爽朗大方。“你可记得他对你说了什么?”看传志神色,也知白问这一句,虽是意料之中,阿笙仍恼得敲他一杖,“平日里我的话转眼就忘,别人说什么倒是信得十成十。”
他说罢,忽觉得这话奇怪得很。
传志哪里知道,抓过他手道:“是我不好。只是罗大哥也不像坏人,事情兴许没有那么坏。”
阿笙白他一眼,挣开他翻身上马,淡淡道:“去洗洗吃些东西,这便上路。”
传志见他无碍,才笑着说好,又想起他也不曾吃东西,忙去灶上拿吃的,跑来给他。罗成又笑话他俩太亲昵,阿笙不欲多说,传志却道:“我心里喜欢阿笙,也只想同阿笙在一处。”
罗成打趣:“那真是小夫妻咯?”
这次不待传志开口,阿笙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哼一声:“阁下张口闭口都是这些话,莫非想打这呆子主意?我这里话且撂下,这人同我有约在先,可是盖过戳署过名的,阁下好自为之。”
罗成一愣,又看传志正忙着给那丫头银钱,并不反驳,捧腹大笑:“哈哈,老罗可交了个了不得的朋友,你且放心,就算兄弟有这癖好,也还是阿笙你更讨人喜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