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听众的程央,脸上是他一贯的冷静与镇定,也许是他已经猜到了,也许是他遭遇过的困难远比他经历的要多,所以这些在他看来并没有多耸人听闻或者难以接受。
迟屿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也不是急于要他回应什么,他能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听着,对因为突如其来的伤感而想要倾诉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因为你爸吗?”程央轻声问。
迟屿摇头,“他说不是他。”
程央看向他,“那你相信他吗?”
“他跟我说了很多次让我相信他,但其实我一次都没有信过。”迟屿笑了笑,“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真的不信,还是单单这样怀疑他,能让我对整件事巨大的不公有个心理寄托,总要有人为此负责,我能责怪自己的部分有限,剩下的我只能找他。”
听到他说不信,程央微微松了口气,张老板的话虽然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他也不可能过多的参与到他的家务事里来,但如果迟屿真的对此毫无警惕心,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有可能发生。
“我外公在因为我妈的事突发心梗走了后,我外婆就开始变得有些神志不清,所以那几年我搬回来住。”迟屿把那个小印章拿在手里,反复来回转动着,“好几次我晚上醒过来,她就坐在我床头,跟我说我爸辜负了我妈,怪我外公当年为什么要心软答应她,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哪有什么天崩地裂的感情,很多时候明明就是一时冲动,有人偏偏就喜欢自欺欺人。”
“冲动吗?”可以解释他的言行,包括他对自己身体的渴求,但程央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想的一样。”
因为不是所有感情都能有这么简单。
“是,确实不是所有人,比如像付进这样的,他就比我想的要天真。”迟屿嘴角突然挂上一抹笑,“你其实知道他对你什么想法吧。”
程央确实知道,从付进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开始,喜欢就那样直白的写在脸上,他想装作不知道都难,但在今天迟屿亲口跟他说这些话之前,他以为他也是。
因为在他看来,迟屿表现的只会比他更加明显,程央点了点头,看向他,“你呢?”
迟屿朝他张开双臂,手招了招,示意他过去,程央停顿了会,起身走到了对面。
迟屿抱着他的腰,把他拉向自己,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我比他要直接。”
“我喜欢你的身体。”他说:“特别喜欢。”
程央的手在身侧慢慢松开,像是突然卸下了重担,他之前还担心过自己如果没有办法去回应迟屿的心意,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他的照顾应该怎么办,看来他完全没有那种想法。
挺好的。
他这样想着,心里某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在他刚刚喘平一口气的瞬间,丝丝缕缕的沿着他的神经传递上来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感,就像是烈日当头的时候走在路上,被什么东西给叮了一下,紧接着嘴里感觉到一阵苦涩。
有一瞬间他想转身离开这里,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又觉得没有理由,更没有必要,“喜欢到花三万块钱来买?”
“别这么说。”迟屿笑了笑,“是我捡了个便宜,你可比三万块值钱多了。”
迟屿抱了他一会,站起来把毛笔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