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都忘了,你只配这个。”
林佑被他拽出角落,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许克贤眼神炽热,单手去扯裤链,一面死死按着对方的脑袋。林佑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声不吭,只是挣扎。
许克贤兴奋得手抖,竟将拉链卡在布料里,干脆松开猎物,去解皮带扣。
林佑逮着机会往外爬,右手刚扣上门锁,就被一把拉扯回来。
那人心头火起,揪着林佑头发,随手往水箱上一撞。松开瘫软的林佑,他才发现指缝间落下大把黑发,不由一愣。
林佑仰头喘息一阵,眼神涣散。突然,他的身体大幅颤抖起来,猛地翻身,抱住马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纵使许克贤虫上脑,在刺鼻的恶臭下,也没了兴致,气得他眉毛都皱起来:“真他妈扫兴。”
林佑胃里空空如也,吐到最后只剩清液。他脑中微微清醒,闻言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去你妈的……”
话音未落,胃袋一阵痉挛,他无法控制地张口,突然呕了一口血。
许克贤刚打开门,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巴道:“你,你……”
林佑没力回答他,血腥味刺激得他喉结滚动,额上冷汗滚滚,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许克贤犹豫了一下,抬手抚上他颤抖的脊背,被林佑一把反手挥开。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他竟吐出了黑色的血块。
血腥味充斥了厕所,许克贤腿都软了,颤抖着去摸手机,却见林佑垂眸看了看马桶,一脸淡定地按下冲水。
“你……”
清水打着旋儿,将血块污秽搅进下水管道,林佑随手一挑,见卷筒纸见了底,很平静地转向他:“纸。”
“……”
林佑接过纸巾随意一抹嘴,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清洗一番,踉跄着就往外走。许克贤见他面色紧绷,前襟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一时竟不敢动作。
而林佑只当他不存在,扶着狂浪舞池的边缘,慢慢走远了。
他面色平静,指尖却微微颤抖。
许克贤是个不折不扣人渣,却偏偏是这渣滓,拯救了他濒临窒息的少年时代。中学天台上的拦腰一抱,叫他从此数十年,一刻不得安宁。
茫然站在陌生的街道上,林佑只感到疲惫。恍惚间,他突然觉得,二十年的苦海浮沉,多半是偷生的报应。
那日夕阳很好,风也自由,教学楼下红叶缱绻,本是个最好不过的离别之日。他错过了那一天,一路咬牙熬到今时今日,竟还是不得不走仍是一无所有,只添了遍体鳞伤。
我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潮汹涌,喧嚣吵闹,都与他无关。他一人站在夜风深处,形单影只,茫然无措。
林佑扶着冰冷的玻璃幕墙,抬眸迎向满街刺目灯火。一片光怪陆离、灯红酒绿间,他隐约撞进一汪清澈的目光。
林佑屏息望去,目不转睛,似追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没有离去,穿过车流,直直走向他。他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抹一把林佑湿透的额发,无奈道:“只一会儿工夫,怎么弄成这样?”
低沉动人的声音如擂鼓,将心脏敲开一条缝,鲜血淙淙流动,温暖了僵直的肢体。
林佑微微睁大眼,机械地开口:“余笑澜,我很难过。”
那人手足无措,胡乱拿袖子抹他的面孔,低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我,我不该那么说,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找了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