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术刀切开它鼻腔前面的一对囊,再以空玻璃瓶集囊液。利用完毕,捏着蛇头塞回去,那条蛇一颤一颤地挣扎着,料想不好受。
马上他对我做的手术,原理差不多正是如此。我还想试着反抗一下,“为什么作为向导,我不能用意识去读取?”
他笑了笑,驴头不对马嘴道:“你知道吗?据我个人调查,在这种蛇的社会体系里,分工很明确。有一类蛇行动力很强,对外界的声音和温度非常敏感,负责守卫整个族群。至于另一些蛇,则与第一类很有默契,负责……”
我打断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给你放松一下。”黑瞎子套上白大褂,拿起另一把刀,道:“以前这个房子是用来割双眼皮的,你需要吗?”
“你割一个试试?”
如果黑瞎子手术过程中突发奇想,真对我眼皮下手,我心想有闷油瓶在外面坐着,我吼一声救驾,肯定还是能保住这张脸和人身安全的。
局麻过后,脸就像发完酵的面团一样,任凭别人动刀子。黑瞎子在面团上切开一道口子,然后洒了点馅进去,我的感觉的确是这样,但是没多久,逐渐感到不轻松。
眼前陡然出现一幅不断缩的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它很像是什么自然雨林的纪录片,镜头凌乱而破碎,后期的问题非常严重。断断续续的还有黑屏出现,我有股晕船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三叔的脸。那种体验很奇妙,他坐在我对面的石头上,身上满是污泥,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我的角度一开始是仰视,后来他又把我提了起来。
非要形容的话,这和做梦一样。不同的是,虚拟的梦没有逻辑,而洛蒙是发生过的历史。
画面开始扭曲,像一张纸那样被揉作一团。这张纸上,三叔的眉毛聚成一个点,万分诡异。在这荒诞又真实无比的幻境里,我听到吴三省,亦或是解连环的声音说:“最后的信息,给吴邪。”
我知道这应该是老家伙最后的讯息了,因此吊着一颗心听完了整段留言。三叔提到了我的向导能力,其实我的爷爷早就知道,襁褓中的我和他是一类人。从一开始,这个事实就是一把淬了毒的双刃利剑。因为那些拥有独特能力的人,似乎逃不过“命运”,逃不过某些看不到摸不着的黑影。
他说得模糊,言辞中某些内容甚至和我在南宁的经历有微妙的相似之处。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种主观意识在和你作对,而你只能把身边的一切,归咎于隐形的上帝。
很多问题三叔依旧没有回答,这段话的意义,在于给我传递一种信号。
据说全球的顶尖黑客不过一百多人,也有人称,真正的高级黑客根本不会在这个排名里。就是这个道理,要想与之斡旋,首先需获得对方的ip。前面的几代人,都在找这个“真正的黑客”。最可悲的莫过于,系统崩溃了,却以为是自己失误造成的。
无数的影像灌进我的大脑,当时在场的除了三叔还有黑瞎子,后者好像只是充当助手的角色。在影像结尾处,声音慢慢弱下,他们两人的话题一转。我仿佛听到三叔对黑瞎子说:“你和这把刀还算有缘分……卖给了我,最终却还是被你……”
几年前蛇沼的记忆我可没忘,这段对话泄露出的信息指向性很强。不会吧,难道小哥的刀被他拿去了?看来这事我非管不可。
再一晃神,我看到了手术室里结满蛛网的墙角。黑瞎子不知所踪,旁边摆着沾满血的手套、纱布和手术刀。我咽了咽口水,舌根上一股子铁锈味。
口腔里的创口拉得不大,麻醉药效还没过。我下了手术台,揉了揉酥麻的脸,吐出一口血。应该用了止血药,出血量没有想象中的大。
地上竹筒的塞子没有盖好,鸡冠蛇跑了出来,爬到墙角,试图在钢筋铁泥中找到出口。我看着它毫无意义地努力摆脱困境,不知怎么一下子觉得真可笑。我随手抄起竹筒,朝它砸了过去。准头太差,被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