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的预感。果然,这一顿便饭将至尾声时,端上了饭后点心,一人一蛊土笋冻。
刘丧本来今天神有点蔫儿,看到这道菜后,拿勺的手猛地一停,抬头问:“谁点的?”
黑瞎子一派八风不动的作风,像喝蔬菜羹似的囫囵一口气吃了,然后对刘丧善意劝说:“挺好吃的,我以前有段日子顿顿吃虫子。”
胖子趁机道:“你偶像吃饭从来不挑食,讲究饮食均衡,身体才棒。”然后转头对我道:“对吧?”
我瞪了他一眼,心说竟然在这儿等着我。胖子就对闷油瓶道:“小哥你看,他真的挑食。”
闷油瓶不作回复,开始吃他自己的那一份。其实我自己对这一类食物没有那么抗拒,烧烤的时候也会吃油炸知了。但是眼下面前的这一道,视觉冲击力比油炸知了要大得多,别说吃了,光是看看可能就扛不住。胖子煽风点火:“咱在墓里遇见的虫子海了去了,还怕这?”
我额头青筋一跳,“那些至少是有壳的。”
胖子大概是想做一下行动前的动员工作,就是手段有点特殊。我看见刘丧逼自己吃了几口,脸色发青,坚持片刻后才突然俯身往地上吐了一口。胖子一脸怪可怜地看着他,“连这都吃不了,还怎么战胜以后的困难,还怎么挑战极限,还怎么视死如归?”
我当然不像刘丧那么反应激烈,只是近两年过得舒坦,在家吃得也香,突然来这么一下,习惯转换不过来。我看了看面前的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就迅速伸手一抄,打算直接吞。闷油瓶忽然抬手一夺,拿走了我的这份,淡然道:“不用勉强。”
胖子看了看他,又看看我,那套挑战极限视死如归的言论一下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了。好像闷油瓶替我这么一挡,就没极限什么事了。
黑瞎子并不关心我们这边瞎闹腾,一边抹嘴一边玩手机。等我们闹完了,才徐徐开口:“刚刚打听到了一些东西。”他向我们凑近了些,按了按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很多条信息。
我们认真坐好,刘丧喝茶漱了口。黑瞎子在外面混得久,消息来源倒是广。他道:“第一件事,萨沙这人04年就出来活动了,正好是他老姐死的那一年。”
我心中一动,那小子是真的因为阿宁的缘故?这故事也太“励志”了吧。
“但是,”黑瞎子一顿,“他刚出来的时候年纪非常小,没名气没能力,也没什么依靠,显然,他老姐生前积累下来的资源并不能转给他。他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不买他的帐。”
转折点在于两年之后,萨沙就突然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这个转折点,发生在一次下地之后。萨沙因为机遇巧合,那一次接触到了一批人。那批人,似乎是一个内部运作成熟的组织。”
我们明白了,萨沙看来是遇见了那个焦老板。他初始的动机是自己老姐,但整个过程由于焦老板才得以持续。萨沙加入焦老板,相当于弱者投靠强者,尚在情理内。但是焦老板居然就同意了,同意当年那样的一个小朋友成为手下成员?
十年前左右,萨沙还小,焦老板不怕自己的组织被一个小孩子折腾死吗?我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和那几个高中生的故事。敢容一个不稳定因素,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不是说过一嘴吗?”胖子朝我大咧咧道:“焦老板那不是夹喇嘛的,是搞宗教信仰的。看那小孩带着仇恨,估计潜力不小,就把他为己用,继续发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