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
正在场面僵持不下之际,黑暗中伴随着铁链拖沓声和清脆的铃铛声,云熙却见崔眠向他走来,渐渐走到亮处,背后是硕大的圆月。
从黑暗走出的红衣男子,美丽削弱,风吹起他的衣摆长发,惊艳了月华。更让人惊心的是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弯刀,银锃发亮,与月争辉。
云熙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平静道:“你忘记了你们有同生蛊,你想死,你不怕他死吗?”
“让他沦落到你的手上,还不如死的清白。”
“你!”
崔眠戏谑道:“小质子~这一刀下去,我可就死了哦,你舍得吗?”崔眠这般说辞好像命不是自己的一般,对自己下手一点也不轻,脖子上已见了红。
想到那日幽室内的光景,云熙心底恐惧,只道:“放人!”周围的弓箭手和横在文君面前的人等都撤去。
文君和清风在下面听不清高墙上的二人说了什么,但显然是崔眠拿自己的命同云熙谈判。
可是文君又如何舍得走,三年未见,望眼欲穿,他还没和崔眠说过一句话。
“小眠”
崔眠也不把自己脖子上的刀拿下,他侧过身来,与文君四目相接。崔眠的眼里含着光,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凉:
“御史大人好不要脸啊,丢下家中妻儿不要,偏追得一个小官追到人家皇宫里来。为凡尘俗情所扰,清誉名节都不要了,可悲。我此番救你不过是还了你的恩情罢了。你此后也不必来寻我,我自有荣华富贵可享,轮不到你来担忧。”
崔眠这样说了,文君还是不舍得走,也没去在意那句妻儿有问题,他只是觉得高墙上的人下巴又尖了几许,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心疼得厉害。
“御史大人再不走,崔眠这刀就切下去了。”
这一句才让文君仿若梦中惊醒,被清风拉着离开。直到二人远远离了皇城,那弯刀才掉落在地。云熙悬着的心才敢放下,又心疑那蛊是不是出了差错,否则,怎么还会有这样一个与他针锋相对的崔眠呢。
九月,云疆与南夏在川河对峙,云疆国主御驾亲征。
一座不起眼的军营中,一身戎衣的云熙同一身甲胄加持的云熙说话,崔眠也换了便衣,乔装成小兵,坐在一旁。
“哥哥,一会儿有人牵你上马,你就骑着那马跟着部队前行,知道吗?”
哥哥是疯时的样子,神情呆滞,但他知道这个长的和他一样的人是他的弟弟,弟弟的话他都听的。
崔眠起先还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他乔装入军营,想来是要让哥哥出去当诱饵。离发兵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崔眠只见那个云熙国主在那里吃点心,喝酒。那样子该是很久没有吃过好东西了。
一切按云熙的计划执行,哥哥上了马。
崔眠问道:“云熙,你怎么不怕哥哥突然就变清醒了呢?他若是将计就计又该如何?”
云熙觉得定是共情蛊起了作用,现在崔眠喊他云熙,待他同初时来云疆一般。云熙望着崔眠,靠近,但崔眠还是偏了头。果然,是时间还不够久,共情蛊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这离他想要的崔眠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崔眠还是会躲避他的亲昵,但绝没有厌恶的神色。云熙看崔眠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很是有趣,笑着答道:“不怕,他发病都是好几个时辰,且我拔了他的舌头,他也发号不了施令。”
第50章50请君入眠
温度一点点从崔眠的手心褪去,他又想起了未央宫那十几张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