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不入世流的小官,此前也让文君饱受非议,他以为文君不在意,原来他也在意,也觉得他贱……
一时间被说中的心虚,被一向让着自己的人顶撞的愤怒,隐隐的不甘,心底深处的自卑,强烈的自尊和一丝丝的害怕淹没了崔眠,口腔里蔓延着血腥。
但他崔眠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第一人,
“是,是逢场作戏,就此别过,不再打扰。”
他甚至还能微微一笑,转身,优雅离去。
耳边的烟火声,爆竹声渐渐小了,桃满提议回去,
崔眠以为自己走的潇洒,断的干净,可随着离京城的日子流逝,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尽管他不愿意承认。
“桃满,文君是否答应了佑王什么?”
“什么?”风太大,崔眠故意说的小声,桃满没听清。
去他什么狗屁的自尊吧,对,他崔眠就是认为文君一定是答应了佑王什么,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文君是不是为了我要去帮佑王做什么事?”
“没有啊。佑王放了你,是因为我的神医朋友治好了佑王的病。佑王抓你可能是要威胁烨王,不过烨王都要你死了,怎么威胁的到呢……唉,我也不懂啊。”
“你的神医朋友怎么都不回道观?”
“人家,人家很忙的。”
“那,文君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上面的回答就是文君教桃满说的,文君求桃满一定要封住口舌,只有不说崔眠才能活着。对于这个问题,文君叫他怎么答来着,哦,想起来了,
“有啊,他说他今后走的是飞黄腾达的路,他以后要当人上人,要我们与他素不相识。”
好一个素不相识……
“桃满,你不觉得文君变了吗?”
“是人都会变的,人各有志。人家本就与你我非亲非故,凭什么留我们一辈子?”
“就凭他喜欢我。”一如当日初去城西时的回答。
“你真是好不要脸!”
崔眠:……
桃满不屑,“我看你是喜欢上文君兄了还差不多!”
“胡说!我只是怕欠别人太多情罢了。”
“哈哈哈,我才不信,你分明”
“哎呀!我眼睛疼。”
“很疼吗?”
“疼!”
严寒的冬季已去,山里头的雪渐渐化开,形成一股股小小的溪流,鸟儿也叫的欢快,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谢了啊,小兄弟。”桃满从一个弟子那里接过瓷瓶。
“桃满,你和谁说话?”
“和一个小弟子,每日都送露水来给你入药。”幸得有这个小弟子,不然这采集露水的工作就要桃满去做了,那可是寅时就要起的苦差事。
“春天到了,空气真好,桃满,我想去山上玩玩。”
桃满想正好,他也可去山间多采摘些药材,总是让浮云观里的人帮忙也不好意思。
崔眠一身红衣,手拿一根竹竿,双眼蒙着白绫,踏在石板阶上,两旁的树木高大,阳光从树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