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本以为尹子徽会拿剑直接去砍他的脖子,却没有想到尹子徽了剑,朝他说道:“我竟没想到,你是块硬骨头。”
“强求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天子。”范无咎道。
“我是天子,天下都是我的,他自然也是我的。”尹子徽说,然后他又挥手对跪在地上的其他宫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待宫人全部离开,范无咎才又开口道:“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女子尚且不可勉强,更何况他是胸怀大志的男人。”
但尹子徽却并未答理范无咎,只对他说:“你可知道,我爱了他十几年,这十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想方设法的对他好,他开心我就开心,他难过我就把惹他难过的人碎尸万段。他要星星、要月亮甚至要王位,我都能给他,可他却不愿意给我他的心。我也想过放弃,可又总觉得明天或许他就会爱上我,明日复明日,竟一直到了今天。”
“您真的还在爱他?还是说您已经习惯了去爱他?”
尹子徽闭上双眼,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开始,我就爱上了他,我这辈子也注定只能爱他。”
看到尹子徽这么固执,范无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必安十几天前有告诉他姜举会给尹子徽送去一封足以惹怒他的信,希望范无咎能好好利用。范无咎对尹子徽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他早早打好腹稿的,他本想劝尹子徽放下执念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太可能了。
“您从未说过您与姜将军是如何相识的。”范无咎硬着头皮问道。
尹子徽也从未有机会同旁人讲过,今日范无咎问了,他便同他说了:“那时我还是个公子,不怎么得父王的宠爱。”
那时的尹子徽还被称为公子徽,他还有个哥哥叫公子凯。当时天子的嫡长子早夭,国家失去了合适的继承人,作为嫡子,公子徽和公子凯都有可能称为下任的君王。公子徽尚且年少,公子凯为了早些时候除去心头大患,故意设局让公子徽出宫,然后派人将他悄无声息的杀掉。
正在歹人准备动手的关头,年幼的姜举路过,发现了危险,上前提醒了公子徽快跑,然后迅速带他回了不远处的姜府。幸亏老姜将军及时出手,才使公子徽幸于难。公子徽回宫前,将随身携带的双鱼玉佩砸成了两半,留给了姜举一半,并与他约定等他解决掉家中的麻烦,再回来报恩。
“后来公子凯犯错,被父王处死了,我便向父王请求将姜举接到宫中与我作伴。但我再次见到姜举时才知道他在我离开后不久就从马上跌落丧失了记忆,而且我给他的玉佩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过这些事情我自己心中记得就行,于是我将我的那块玉佩给了他,也算是提醒他我们初次相遇的故事。”
说到这里,尹子徽双目闭起,嘴角微翘,大概是在回忆自己一直视若珍宝的少年时光。
“可姜将军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您也早已不是年少的公子徽了。”范无咎说。
尹子徽睁开双眼,满目柔情:“那又如何,人事会变,但我心不变,这就足矣。”
范无咎又陷入了死胡同。
第二天范无咎不用当差,便又跑去了姬府。自从上次离开,他还没有再来看过姬兰。毕竟是自己生前认的义姐,自己还曾经对她有过好感,而且她又是任务的关键人物之一,范无咎觉得姬兰那里说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范无咎到姬府时,出来迎接他的却是黄钰。锦衣公子风度翩翩,和范无咎上次见他时完全不一样了。范无咎从头到脚扫视了黄钰的衣着,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他的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