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尧把童若办了的那天,其实是他们出的主意。
一个个的都跟他开玩笑,说:“那个小娘娘腔好像是真的喜欢你,每次看着你就脸红发春。”他沉默不语,他们就又出主意,“不信你叫他过来试一试,就这地方,他敢来的话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晏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没有否定他们的主意。
没想到童若来的时候,竟然说了一番什么“只是想和你做朋友”的蠢话,眼神天真又愚蠢。几个朋友当然都不信他这个话,晏尧却仿佛是被他打了脸,又疼又愤怒。
一群狐朋狗友再一次凑在一起,几个人开玩笑般地说起这个事:“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娘娘腔了吧?”
以往问到这个问题,晏尧都只会嗤之以鼻般地冷笑一下。
但这次他还沉浸在前一天晚上童若主动给他的那个吻里,不乐意再像以前一样否认了,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朋友还要追问,他就不耐烦地摆摆手。
最初刁难童若的那个人和平时总喜欢拍童若屁股的那个,两个人一合计,想了个坏主意。
他们对于“友情”这种东西有种恶意而病态的坚持,所有人必须同仇敌忾,晏尧有了“背叛”的苗头,他们就必须掐断。
更何况晏尧在他们眼里是绝不可能对他们最看不起的童若有意思的,多半只是他一时心软。
他们对同性恋也略有耳闻,童若这种毫无疑问就是被插的那个,在他们看来是不知廉耻和yín荡的代名词。童若肯定只是在晏尧面前装纯,实际上只要给他机会,跟谁都可以。
高二的学期快到末尾。
从那次的主动献吻之后,晏尧不再在床上问童若那个问题,很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和晏尧的关系也趋近缓和,虽然他仍然怯弱,唯命是从,但晏尧很少再逼他做什么事。
有时候下课了,晏尧会过来送他去打工,两个人并行的路上,晏尧问他几个问题,他再慎重地回答。这些问题一般都很平常,吃了没有,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会不会做得太狠一类的。童若回答到那方面的事情时,即使已经做过了很多次,脸皮却仍然不够厚,小脸通红。
有时候到了店里面,洗手穿围裙的时候,脸上热度仍然未消,晏尧直接挤进这个小小的空间,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狠狠地亲吻他。
童若的脸就更红了。
亲完就坐在旁边等他打工完,童若的视线一扫到他,就回忆起被亲得快要窒息的感觉,全程都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
他也不知道自己和晏尧算是什么关系,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了变化。
而且好像是好的变化……
童若有时候会刻意逃避一些关键的事,明明答案只隔一层纱,他却没有勇气掀开。
他胆子小得要命,有过一次真心真意去接近晏尧、却被对方无情嘲弄的经历,他就把受伤的触角缩回来。哪怕晏尧后来不再提起了,甚至对他好起来,他也不再敢伸出去。
太疼了,疼到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