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守逵以武力夺下沐州执权,好巧不巧,被他派来坐镇霁的正是秦司马。
周显沛因是元棠的舅舅,周氏与袁氏关系紧密,倍受苏守逵势力排挤,早卸了太守一职,回到珑崤山的庄园中闲散度日。
这一天霜冷风急,周氏庄园里也是一派萧索,周显沛早起披上夹袍,考教两个孙子的功课,聊无意趣,午后将自己锁在书房里。
家仆来报信时,周显沛正提笔作画,手心一抖,一幅山水图上多了一点浓墨。
元棠和封淙扮作旅人从纷州回沐州,听说周显沛早不在霁城中,他们半途拐到周氏在珑崤山的庄园。
周家家仆都认得元棠,见了他,连跑带奔去给周显沛传信。
周氏庄园比袁家山庄大得多,主人住的房屋建在山腰上,还没等元棠上山,周显沛已经坐着滑竿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周显沛一见面就握着元棠的手,神情激动:“你是怎么回来的,听说你被掳走,我还派人北上去寻你,到齐州过不去……”
“舅舅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些日子还多亏舅舅帮我照顾家里。”
周显沛道:“这有什么。”
叙了几句话,周显沛才注意到和元棠一起的封淙以及作为随从的粟安武士。粟安人长相异于南夏人,周显沛一眼就认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这是……”
元棠忙道:“舅舅,我们这次回来有非常重要的事,不能声张。”
周显沛意会,道:“放心,家中人都信得过,先请上山。”他又吩咐家仆仔细看好庄园内外,以有人盯梢。
周显沛没有将元棠他们带到迎客的厅堂,而是带他们来到他书房旁会友的小轩,也不让仆从跟随,只留下两名亲信。
进屋后,周显沛先朝封淙拱手,道:“时情所限,周某招待失礼,还请殿下莫怪。”
元棠道:“都什么时候了,舅舅别管这些虚礼,咱们说说正事。”
周显沛微笑道:“正事要紧,礼也是要有的。”家仆捧上茶具和水,他亲自烹煮,茶炉里冒出咕咚咚的细响。
元棠将他到任白虞后发生的事告诉周显沛,说到丰城之战,又说到要将苏守逵的势力赶出霁。
“柳长史已经在到纷州南部筹谋此事,纷州刺史愿意出兵,只是不知如今霁的情势如何,所以我们先回来打探。”元棠说。
周显沛惊讶道:“原来你们竟在纷州。”他单听说纷州战祸的消息,却还不知元棠他们也在,“说来幸好纷州战事已平,不然苏守逵或许还要以此为借口朝沐州派兵。”
封淙从周显沛手中接过茶杯,问道:“朝中不管么?”
周显沛说:“太后薨逝,桓王亦隐退,陛下让萧擅之接手上筠,他还未到任,苏守逵就叛了。”
元棠吃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