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汤靠在冰箱旁边看贺浔开始忙活的侧脸,觉得鼻子又有点酸。
“怎么了?你去坐着吧。”贺浔见他还在旁边不动,侧头疑惑地问他。
“好。马上去。”嘴上说着去,裕汤也不挪动。他以前就是这样,他们俩难得在家里做晚餐的时候,裕汤就是贺浔走哪跟哪。
等粥好了之后,裕汤帮他把砂锅端上桌,贺浔在旁边嘱咐:“小心烫。”
裕汤送了一口粥到嘴里,软糯鲜美,烫烫的一口从喉咙一路暖到胸口再到胃。裕汤觉得一整天的情绪都被安抚下来。
“我车里的糖没有了。”
贺浔停下吹粥的动作,说:“我明天买。”
“抽纸也没有了,今天感冒都用光了。”
“好,家里还有,明天拿一盒下去。”
“我想要薄荷味的香薰。”
“好。”
贺浔不知道他怎么了,倒是生起病来异常可爱,又回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
晚上睡觉前裕汤也要缠着贺浔:“我生病了,好难受,头晕。一个人睡不好,冷。”一通瞎说,不让贺浔回自己房间。
“我知道,我去放东西。”
“放什么?”
贺浔是想进去吃安神药的,看他这样子又作罢:“没什么,你别捏这么紧,我不走。”
裕汤好不容易又重新抱着贺浔睡觉,埋在他脖子里的时候,他真正地觉得完整了。心里的那根刺以更狠劣的方式被拔了出来,血流不止但却快速愈合。他只想加倍地把贺浔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过的苦难补偿回来。
(注2:来源于新闻《女子变双性人后续:拥有两套生殖系统全国罕见》
所有的例子都可以在网上搜得到。)
第46章
裕汤借着感冒耍赖了几天,连上课都要让贺浔送,说是头晕开不了车。所以这几天贺浔哪儿都去不了。
贺浔最近在学电脑建模与渲染,用鼠标点几下就能拉出一个box,设置几个参数就能体现质感,这种高效的工具,却让他渐渐感到厌烦,他觉得一切重要的工作都是电脑完成的,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就像心煮了一盘速冻饺子,或是烛光晚餐吃了碗泡面。
贺浔还是选择了手绘,他铺开了一张纸,拿出勾线笔,蘸着鲶鱼墨水开始勾勒。硬的笔尖划过软的纸面,舒适的阻尼感让他感觉十分踏实,的声音,就像夏天的海风吹过沙滩。这种原始且隆重的作图方式,虽然耗时长,却也将他的灵魂与爱铺上了纸面。
落笔的时候,海浪的声音在他耳边翻滚。贺浔讨厌海,因为一望无际的蓝色会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但现在海浪在他脑海里鲜活了起来,裕汤就像一把可以划破恐惧的匕首。
那天他们骑着摩托车驰聘在海面上,海风掺着阳光拂过裕汤的肩膀,将他身上的味道吹到了贺浔的脸上。那一瞬间,贺浔觉得世间一切都化为乌有,呼啸而过的风,或者是轰鸣的马达声,都不存在了,四周万籁俱寂,只剩下一片寂静蓝色里的裕汤和自己。
贺浔努力地回忆那天的所有细节,他甚至恨自己脑袋上没长一台摄像机,不能把当时所有的画面都记录下来他想把那天溅在身上的水花,那天裕汤飘散的笑声,那天的一切,都凝固在这张建筑图纸上。贺浔希望这栋建筑成为一个媒介,能将他随时带回到怦然心动的那天。
他将海的线条赋予到建筑的外形中,曲面的房顶和镶嵌在波峰里的蓝色泳池,就像那天他们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