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揉了揉眼,觉得脑中混沌沌的沉,甚至有点闷痛感,恨道:“这方颜山练的什么邪门玩意儿。找死!”
冷余刃疑惑道:“七爷看到了什么?”
谢必安没好气:“什么也没看到。”想了想又道:“让城隍官明日亥时来见我。”
冷余刃应了,刚走出几步,却见谢必安站在原地没有挪脚的意思,冷余刃眨了眨眼,谢必安幽幽道:“脚麻了。”
冷余刃顺坡下驴:“我背着七爷吧。”
谢必安嘴角微微一动分明十分受用的模样,冷余刃更是如同看到了一根萝卜的拉磨驴,美滋滋的任劳任怨。
冷余刃背着谢必安回客栈,路上嘀咕:“七爷最近瘦了。”谢必安眯着眼半睡半醒,“嗯?”了一声,冷余刃又不说话了。
谢必安出门在外也挑嘴,野摊子上的东西吃了几顿就腻了,冷余刃便借了客栈的厨房给他做菜。谢必安这才稍微有点和颜悦色。总之,非常不是东西。
夜里城隍爷来时,特意带了京城承润斋的粽子,这粽子名气太大,以至于谢必安早有耳闻却没吃过,原因无他,贵而已。如今有人送上门来敬他笑纳,这境况于谢必安来说,仅次于捡钱。
城隍爷的粽子并不是白吃的,谢必安问起方颜山的事,城隍爷除了知道方颜山那面镜子大约是五百年前一个东瓯国名满天下的匠人所制,后又经了几任法师之手,其余几乎是一问三不知。谢必安看在粽子的份上,并没有将城隍爷骂的狗血淋头。
城隍爷得知谢必安并没有要立马解决方颜山的意思时,忙抱住谢必安的裤脚磕头:“七爷,您可不能等这方颜山自生自灭啊,这皇帝是个昏君,他是不会杀方颜山的,回头他要是真捅出什么篓子,我等微末小吏被上面问罪事小,七爷在地府失颜面事大。”
颜面?不存在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颜面。这城隍爷说的话怕是得颠倒着听。
冷余刃问道:“七爷,方颜山杀不得么?”
谢必安吃着粽子,不愿意接冷余刃的话。地府鬼差,什么恶人杀不得?且是有损地府法度之人。他只是不愿意动动他那宝贵的手指头。更莫要说昨日夜里一看,方颜山手里还有个邪门镜子,晃得他头晕眼花。
谢必安吃粽子的间隙,凉凉地回了句:“我打不过他。”
城隍爷:……
冷余刃笑道:“若只是因此,我替七爷杀了就是了。”
城隍爷看这少年的眼神已然是感激涕零了。谢必安瞥了一眼冷余刃:“你懂个屁,地府诛凡间人,需先文书报给殿下,后续还有文书陈述了结,你当是杀猪呢。”
城隍爷算是听明白了,这位何止是不愿动手杀人,他是连动手拿笔杆子的力气都不愿意使。忙道:“地府文书,下官可代七爷草拟。”
谢必安听到这儿,脸上才算有了点笑意:“那今日你们便去拿方颜山吧。”
冷余刃同城隍爷出门后,没走出多远又折返回来,“七爷跟我一起去吧,京城七爷不熟,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我不在您身边,万一……”
谢必安还是觉得,方颜山那个镜子更令他头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