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随意地套了件幼安的衬衣,光着脚走到了他的身边。
下雨的清晨,窗外有稀疏的雨声,空气湿润而又微凉。
柳恣走近了辛弃疾,看着他为自己烧茶煮饺子,抬手抚上了他的垂腰长发。
在平日里,辛弃疾的长发都是束起来的。
时国本来就风俗开放,如骆忒那样弄脏辫染绿毛的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人们对官员一直有刻板印象而已。
辛弃疾虽然没有剪掉这垂落至腰侧的长发,为此在各处都遇到过审视的眼光,但并不妨碍他把每样工作都做的颇为到位。
柳恣去找了一把梳子,半搂着他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梳理着。
他垂着眸子思索着一些事情,却已经和树袋熊一样,忍不住随时随刻的赖在对方的身边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简直想每天都在幼安的怀里醒来。
情感与本能一直是两种东西。
情感里会掺杂太多的判断和斟酌,会克制会压抑。
可本能就是本能,是赤裸的欲望,是无法抑制的迷恋与爱欲。
两碟水饺端了上来,茶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房子不大不小,却比从前柳恣的1203更多了几分亲密与温馨感。
他们两坐在小饭桌旁边,靠着彼此一起喝了一杯茶。
柳恣饥肠辘辘的吃着东西,幼安吃的慢条斯理,更多的是侧眸打量他吃饭的样子。
这时候再想想两人在食堂里的默契,心里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柳恣等终于把饥饿感解决掉之后,接过茶抿了一口,沉默了几秒钟以后才开口道:“幼安。”
“嗯。”
“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深呼吸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我们两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未来应该怎么做。”
只凭直觉行事自然是爽快而又恣意的,可在欢愉之后也要考虑后果。
如果他们所在的是时国,是更为稳定而有控制感的环境里,柳恣都敢肆无忌惮的曝光这段关系,在长久交往之后还可以带着他去见自己的父母,毫无避讳的结婚生子。
“柳恣。”辛弃疾放下了筷子,侧身对着他道:“你在害怕。”
柳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些,抬眼注视着他的双眼,声音沙哑:“这一切都已经超出我的预计规划了……”
“但却是可以控制的。”辛弃疾冷静道:“确认恋爱,联络频率,是否公开关系,这一切都可以由我们来共同决定。”
他前倾了身体,握住了他冰冷的右手:“即使你并不信任我,时间也可以证明很多东西。”
他们已经做完了情侣们会做的一切事情,拥抱、接吻、上床、共眠。
但唯独没有确认关系,也没有公开关系。
柳恣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道:“我以为我逃避这些,会让你不舒服。”
“你想逃避,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想梳理清楚,我们可以一条一条的谈论和选择。”
不管事情走到哪一步,至少我都会守候在你的身边。
辛弃疾注视着他的眸子,声音清冷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