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夸阮养得好,关闻鸠说:“不夸夸他主人么?”
奶奶们笑着看阮,说:“狗活泼,物似主人型,你这孩子肯定也活泼。”
“活泼好,有活力,开心。”五奶奶说。
阮更有些不好意思,把关闻鸠拉到自己面前来,戳着往前走,关闻鸠拉住他的手往背后一背,阮就屈起手指头刮他背。
到了爷爷的墓,阮就乖乖地在旁边看着东西,栓好了大牙,有他之前抱来的梨花,都给了大牙,又觉得大牙糟蹋了,只肯给他一朵,让顶在鼻子上看。
只一会大牙就腻了,梨花还是没小梅让它喜欢,它趴在地上哼唧了几声,阮坐在一旁,揉揉它耳朵。
过一会听见关闻鸠叫他,阮把丸丸放在大牙身上,自己提着小篮子,关闻鸠让他不要跑,阮哦了一声走过去。
他站在墓前,方才关闻鸠和两位奶奶擦洗了一遍,亮亮的,照片上的爷爷洗了澡好像也在笑,阮愣愣的,由衷有了一股别的意味,叫了一声爷爷好。
奶奶们笑,阮抿嘴,悄悄靠在关闻鸠身边,垂下的手互相缠着,被汗蒸着,像暑热天的蒸汽。
得鸟羽月(二)
往地里跑了一趟,大牙爪子脏了,回到院子就被阮拾了,仰躺着嗷嗷几声,无力地挣扎,就见阮狠拍了一掌,“哭什么哭!你爪子看看,看看脏成什么样了!”他指指在吃兔粮的丸丸,又恨铁不成钢的把大牙捏了一顿,“看看你女神!你这地里滚一遍样子算什么嗯?”
大牙被训得不叫唤,无力地感受自己的毛爪子进了清水里,像裹了面粉进油锅炸的鸡腿,柴鸡腿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直到阮嫌弃地把它放到地上,大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哦没成鸡腿。
“你哦”阮点了记大牙的脑袋。
院子里有乘凉的地方,当时夏天,关闻鸠爷爷就喜欢带着奶奶切一盘西瓜,放在榻上,点了蚊香,又摇蒲扇,奶奶会在爷爷摇扇子的频率下哄睡着,倒是再叫起来不太好,有些起床气。
阮问关闻鸠你有遗传到你奶奶的起床气吗?
关闻鸠迟疑了一下,摇头,阮以为他不好意思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的,起床气嘛,我表姐也有。”
关闻鸠没解释,进厨房洗了梨,但不会削皮,被三奶奶五奶奶左右夹攻说了一顿,连个梨都不会削,你爷爷当年什么皮只要一到他手里保证骨肉分离,干干净净,关闻鸠默默道骨肉分离不太好,被小个子的五奶奶捶了,五奶奶是他们家里唯一的长得不高的,一点也没遗传到高个子的基因,到了关闻鸠初一的时候就够不到脑袋了,因此关闻鸠为了维护一下老人家的自尊,自个低了身子,给奶奶教训。
关闻鸠端着切好的梨给阮,阮那会故意拿骨头逗大牙,见了梨饶有兴趣地问他:“你皮削得这么好?”
“不是我削的。”
“是啊,我们这大孙子,只会动手术刀,拿不动水果刀,削得坑坑洼洼的,哪里能见人。”五奶奶嫌弃,嫌弃关闻鸠没遗传到关奶奶的心灵手巧,就连关妈妈也练得一手削皮的好功夫。
“奶奶”关闻鸠尴尬的,又有些想笑,阮揶揄地戳戳关闻鸠,“关先生,只会动手术刀不好哦。”
关闻鸠抓住他戳的手,趁人不注意啄了一口,轻轻咬在指关节上,阮拎着丸丸小手打了一下关闻鸠,学着丸丸细细的声音说:“臭流氓!”
关闻鸠弹了记丸丸的脑袋:“这么皮。”说给阮听,阮脸一转不看他。
奶奶们捉住了关闻鸠,打算在厨房好好教教大孙子,别傻不愣登的,连个皮不会削,今天好歹也得学会艺术地洗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