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宋春阳拿眼偷觑他,举手抬眉间,添了难得的女儿态。
“听闻王后震怒,令章特抚琴一曲,为王后解愁。”陶令章手顿在琴弦上,声音清清冷冷,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你方才……都听见了?”宋春阳眼神闪躲着,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父母逮住了个现行。
“你如今是一国之后,行事自然有你的决断方式,无需向我汇报什么,更无须害怕我生气。令章如今不过是这如意馆的画师,亦是王后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面首罢了。”陶令章淡淡道。
“你是在怪我么?你为什么要说这么生分的话,旁人不清楚我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也不知吗?”宋春阳苦笑,走到他面前,本想抓住他的手,可瞥到他嫌弃鄙夷的眼神时,心霎时间冷入冰窖,尴尬地将手缩了回去。
“面首?呵呵,你既然知道你是我的面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来履行你的职责?这些年来,究竟是我太放纵你了!”
她笑得动人心魄,妩媚至极,眨眼间衣裳已经褪到了脚边。
“王后非要如此不可么?”陶令章看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情欲,亦没有丝毫避讳,好像他在看的只是一副画,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究竟是我错会了面首的意思,还是你对此一无所知?难道你当真以为每日陪我作作画,弹弹琴,这就叫面首么?”宋春阳执拗地昂头看他。
“不要这个样子,不管经历了什么事情,都不要自暴自弃。”陶令章伸手捡起她的衣裳,一件件为她穿回去。
“难道你认为……我跟你在一起,便是自暴自弃么?”含着泪,她问。
“如今你已经是越国的王后,锦衣玉食,权势滔天,你的前途并非一片晦暗,何苦要苦苦沉溺于过去,不能自拔呢?”他的眼里有如白云飘过,干净无暇,不可亵玩。
“如果我非要如此呢?”
“那臣……却之不恭。”
带褪衫垂,春光漏泄,他欺身而下,动作青涩,不像是在行云雨之事,倒好像是在完成一项庄重的使命,有着固定的程序,分明的步骤,却不需要流露真情实感。
陶令章淡漠如同覆着寒冰的眼中,倒映出那女子自惭形秽的羞怯与狼狈,他眼睫轻颤,按住她的肩,将头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藏破百,抱抱自己,继续努力啊啊啊,榜单还差好多字
第16章第十六章
“儿臣见过母亲。”周祭跪在堂下,脊背笔直。
“哼!你还知道回来?要是再找不到你,只怕你父王就要改立他人为储君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刚当上太子就给我捅娄子?你知不知道这宫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懿夫人手上骨节敲着楠木桌,脸上涨得青白一片。
心中一痛,鼻尖泛酸,难道这便是他们mǔ_zǐ的相处方式么?亲情……终究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母亲可是骂完了?儿臣还要跟太傅学剑术,就不在此扰母亲安宁了。”带着赌气的口吻,他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懿夫人两眼冒火,左右一看,没找到合适的东西,顺手抄起茶杯向他掷去。
周祭一闪身,躲过了攻击,“这套老把戏,母亲还打算用多久?”
“你……你竟敢躲开?”懿夫人气得两手发颤,不敢相信地看着向来乖巧懂事的儿子,总觉得有什么大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