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常的景象,令安德烈不由加快了步伐。
最终,他如愿走出小林,矮缓的山坡间,小屋依旧安然地坐落在那儿,风起微动。
镇定下来,走近。
篱笆门从内上锁了,安德烈伸手越过,扯开栓。
忽然,他呲起了嘴,栅栏上的木刺划破了他的手指。
艳红的血,汩冒出一滴、两滴……安德烈挤挤伤处,将污血挤尽,于是,更多的红血顺着掌心指腹蜿流而下,坠在栅栏上,染红了草。
可恶,伤口分明看着不大。
左手捂住右手,压紧伤口,但只暂缓过一、两秒,指缝再次蹿红……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了陌生的声音:“该死的纳粹!你的死期到了!”
“忏悔吧!可惜上帝已来不及垂听!”
“……”
风越吹越烈,唾骂声不知是从何处传来。
屋前?屋后?屋内?还是屋外?
“谁?!”
“是谁在说话?!”
环顾四周,依然是那廖寂的郊景。
“艾德里安……”
恍然记忆起,艾德里安已不在此处。
他已经离去,离开了小屋,离开了他。
他在寻找他,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只好只身返回此地,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小屋。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
撞开栅栏,踩过院里莽生的杂草,安德烈快步走向小屋。
血越渗越多了,在黑白两色间添上了浓艳的第三色,它洒落在门阶上,溅落在皮靴上,汩没他的下肢……
风里,那些声音依旧在继续:“给我老实点!”
“快!拿绳子过来!”
“绑紧些,否则他就要死上两回儿……”
“……”
“不!不要!快住手!”
恐惧瞬间掐捏住心脏。
安德烈痛恨艾德里安的愚蠢,他最害怕的便是……
“喂!听到没有?!快住手!”
“不要……不要杀了他……”
没有人回应,依旧没有人回应,挫败感几近要将他击垮。
进到屋内,上到二楼,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寂静如初,唯有那些声音紧缠不放。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你在到底哪里?!”
“……我想好了,我全部都想好了,我会送你到边界,送你回去,所以……你不需要再躲,也不需要再冒险去做任何事情了。”
如果再多给他一天的时间,如果艾德里安肯再多给他一天的时间,结局是不是便不会是这个结局?假使早一天,假使他可以早一天做出抉择,事情是不是就会发生转机?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
里昂从臂间抬起头,一旁,树翳底下,安德烈终于有了动静。
顾及不上四肢的酸麻,他踉跄起身,靠到安德烈身旁。
“安德烈?!安德烈?!醒一醒!”
他仍在梦中迷走、挣扎,裹紧了身体。
“安德烈……”
依旧无法将他唤醒,天际已出现垂晚的迹象,道牙旁,几个稀拉不肯散去的看客,沉默不语地打量着他们。
“安德烈,求求你,快些醒来吧……”
“不,不要!快松手!”
不知梦见什么,安德烈忽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