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微微提眉,说:“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大致听别人提及过。”顿顿,安德烈又继续说:“……茶花女每晚都参加舞会、剧场,随身携带一朵茶花,一个月里大多数时间是白茶花,也有那么几日,白茶花会变成红茶花。”从艾德里安手中拿起那本著作,他道:“她是一名高级妓女,对吧?所以说,剧场和舞会是她的揽客场所,茶花是她向所有可能的金主暗示她是不是处于经期,能不能接客。”
略略翻翻,满页的德文,近一半识不出。
翻到一页有黑白两单色的插图,安德烈欣赏起画里手握茶花,端坐在剧场一角的茶花女侧影,说:“……你找到了一种不错的消磨时间的办法。”
“安德烈。”
“唔?”
安德烈抬眼。
略微迟疑后,艾德里安开口道:“……我想洗一下身体。”
第23章敏感(一)
置物架间摆有香皂、洗发露、海绵……以及叠折整齐的浴巾。
坐在浴缸旁,艾德里安略略地打量这些沐浴品,安德烈单手撑住门框,放落水桶,问:“倒进去?”
“没关系,就放地上吧。”
“这些够吗?”
“应该够。”然而,安德烈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艾德里安拘谨起来,说:“谢谢,麻烦你了……我要准备开始洗了,能顺便带上门吗?”
“开着门。”
命令式的话语,一时间,身上的衣物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似乎感知到艾德里安的窘迫,安德烈转身离去,没进暗色调的客厅中。
攥紧的手松弛开来,艾德里安以背相对,脱下了外套。
然后是毛坎肩、衬衫和鞋袜裤子。
他赤条条地坐在浴室里,敞开的门间幽风进进出出,肌肤浮起疙瘩,他告诉自己要速战速决。
浸湿毛巾,将水撩到身上,刺骨的冰冷令他呲牙。
这时,他听见后侧挪移椅凳发出的声响,安德烈将围椅转过一个角度,搭腿坐了上去。
他在做什么?
下意识想偏头看看,艾德里安又克制住了回来。
加紧手上的动作,水顺肩膀落滑下,蔓延至胸脯、背脊……蜿蜒的几缕水流,在体肤上撩过,微微发痒。
此时此刻,后方又安静地骇人。
他在看着他吗?
又是以怎样的目光注视着他呢?
恰时,一道细流滑入股沟,身体骤然紧绷。
有那么两、三秒,手上的动作停滞了。
艾德里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单的食草动物,早有猛兽潜伏在周遭的莽草间,盯梢着他伺机行动。
如果说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这段缄寂的时间里所产生的恐惧感就好比是一刀,不深不浅地刃割着他的身体。
更加地煎熬。
宇外雨势渐大,汇成涓流的雨水贴附在玻璃窗外摇头摆尾,衬起阴霾的天,像一只只蠕动的黑蛇。
身后踱步声渐近,烫热的手触抚上他的背。
两双手沿肩和颈的曲线摩挲,按摩式的姿势,拇指在的突棘上漫不经心地打圈,再向上,拨到他颈后金色的发梢。
“安德烈……”
气息略有些凌乱。
“你看起来很冷。”
“没,我快好了……”
安德烈低下头,舐吻起他的背脊。
温度逐降的雨天里,室内室外在一点点凝聚寒气,体内却腾滚起了热流。
安德烈的吻落至腰部,再也强忍不住,艾德里安弯下身呻吟。
“该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那……你有在期待吗?嗯?”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