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提了提眉,略略看了一眼。
这个人他有印象,身材高大、黑发黑眸配以高挺的鼻梁,曾声称自己是从附近集中营里逃脱出来的犹太人,因而无法提供身份证明。
他居无定所又身无分文,他亟需食物。
“叫什么来着?”
“安德烈,安德烈雷诺德帕迪约。”
约瑟夫记下一笔,说:“罐头。”
见旁侧的士兵从堆积的罐头山里取下一个,安德烈上前一步问:“长官,能否再给多我一份罐头?”
“不行。”将罐头塞给安德烈,约瑟夫头也不抬,用法语喊道:“下一个。”
“等等,请等一下。”
队伍里有些骚动,后排的人迫不及待想上前。
“我有一个同伴腿部受伤了,有段时间没进食。我必须要带回他的那份……否则,他捱不过几日……”
约瑟夫皱眉,他时而会听到类似的说辞,物资稀缺的时期,你没办法期望所有人都乖乖遵守配给制,也难以区分孰真孰假。
时间过去了两三秒,约瑟夫沉默看向安德烈,像是想从他目光里寻找到破绽。
“那不会是您所想看到的。只不过是,多一份罐头……”
与下士互视了一眼。
“和你一样,从集中营里逃出来的?”
“嗯,没错,是的……”美国人依然在审视着他,安德烈问:“需要我告诉您他的名字吗?”
约瑟夫的脸上一闪而过不悦,后排队伍里扰扰攘攘的,不满情绪急。这些法国难民可不比德军俘虏好管理。
“不用,我会全部记在你的头上。”
掀开纸,多记下一笔,下士配合其又递给了安德烈一个罐头。
毕竟,他们不是行事顽劣的纳粹。
以笑答谢,安德烈说:“多谢了,长官。”
比预期的要顺利,将两份罐头揣入兜中,严严衣襟,安德烈走往人迹稀少的街巷东南侧。
绕过一处崩塌建筑,这时,他身旁随上了一名女子。
“嘿,帅哥,我看你从美国大兵那里拿了两个罐头。”
安德烈有些意外,他边走边打量女子。
这个时期的女人,无论漂亮与否,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波浪状的红棕色长发凌乱地披落在肩头,外裹着一件男式大衣,衣领处隐约可见浅浅的乳沟。
“你是使用了什么法子吗?”
女人歪头,勾勒起薄薄的嘴唇,眯眼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没打算搭理她。
“嗨,介意分我一份吗?”
女人快一步挡在安德烈身前,她里面果真只穿了一件内衣,手勾上安德烈的臂弯,然后轻微拉开张开衣襟,安德烈得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女性胴体。
“……作为回报,你可以使用你喜欢的任何一种方式对待我。”
安德烈别过视线,于是他看见了。
不远处,三、四名类似穿装打扮的女人斜倚在墙脚,眼神空洞地打量行人。
她们身后的昏暗窄巷里,正进行着一场达成共识的性交易,女人开敞大衣,男人脱落了腰带,奋力chōu_chā。很快便冲了顶,恍神时,女人蹲地翻起了男人腰包,抽出几张早已贬得不像话的钞票。
“让开。”
安德烈压低声音说。
“别担心,我此前是一名舞蹈教师,并非职业妓女。我很干净……”
“不要烦我,找其他人去。”
安德烈将她推开。
下手略重,女人看看发红的小臂,有些怨恼,可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