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捷尔曾对我说过,阿斯普洛斯拥有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看来此言不虚。这样的人还会干出刺杀法官的荒唐行径,实在叫人难以理解,再说以他的年纪也完全对不上,于是我继续看下去。
没有发现刺杀记录。
留在阿斯普洛斯页面上的是令人内心发紧的空白,一切都中断在他辞去藏书楼工作那天,不知道此后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致使他离开雅典,而德弗特洛斯甚至从头到尾都没被提到。
吊诡的还不止于此。我重新翻开鲁格尼斯的卷宗,里面只剩下了正本,那份记载雅柏菲卡简略生平的副本已经不翼而飞。
米诺斯不太可能在这之后故意把它移走,控制资料库的主要是数据通道,我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曾扰动了这里的信息流,才让它抹去了伪造的副本。不过雅柏的意识还寄存在我身上,等他下一次出现的时候直接向本人询问,效率也许会更高。
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雅典片区的资料整理完毕,按照先后次序排好,再挑出自认为重要的逐一默记,准备随时和米诺斯对质。
出来时巴比隆正站在门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欢迎回来,问题先生。”
我告诉他我现在没心情和他聊雅典的暴民。
他显得很惊讶,又难掩心中兴奋:“你一定想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才发现远处的灯火与平时不太一样。“那是什么?”
“我打赌,你以前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场面。”他答道,“这是来自东方世界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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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之夜可以算得上某种意义的大杂烩,每年都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古怪风俗集聚于此,随着月份的推进依次上演。
而今夜属于盂兰盆会,一项源于佛教传说的活动。
解祖宗倒悬之苦,渡十方饿鬼,这桩由印度舶来的法事历经千年,到今天早已失去了原意。眼下它登陆遥远的克里特,自然越发带上些杂糅四方的色,岛内几处水流也被视作为冥河,直通死者的居处。
我独自沿着其中一条河流下行,一路上人群熙攘,水面高高低低地飘满莲花灯盏,间或掺杂几枚浸湿的纸鹤与灭掉的蜡烛;两岸宝盆饰载满果品,映出玫瑰色的半片天空。再往前便是入海口,油黄的光点四下散开,引领亡魂去往极乐之境。
眼前的景象着实太美,我稍加驻足,凝神屏息。这个时候已经没多少靠岸的来客,少有几个因迟到而落单的,下了船后也朝着克诺索斯方向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