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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燎也猝然察觉几分尴尬,讷讷边说话边揭开被子:“该起床了……”
他家教严,父亲刻板,大哥是另一个亲爹,作息是很老派的,赖床本身就有很重的愧疚感,何况和傅希如同床绝对算是一种煎熬,还是趁早解脱的好。
然而一揭开被子,就立马打了个抖,在冰冷的空气里败下阵来,叭一声闭上嘴往被子里一窜,权当自己方才什么也没有说过。
傅希如被他逗笑,顺手把他往怀里一拉:“捂捂。”
卫燎被他的语气和怀抱弄得晕晕乎乎,也不说话,安心的躺着,这就给了傅希如机会,继续昨夜的审讯:“昨天怎么喝醉了?”
在卫燎看来,这个开头未惊悚。他醉着的时候可以含糊其辞,任性的一句话带过,醒来的时候要给出解释,就难要遵循逻辑,但遵循逻辑的解释,他说不出口。
一路跨越几千公里,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要来看你就只有借助酒的麻痹,否则绝无这种勇气?
这多可悲呀。
何况这所有一切的问题其实都只有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本身就是个问题。
我爱你,你能爱我吗?
卫燎平生未曾尝过匮乏的滋味,可是在傅希如这里,他简直是一贫如洗,得不到对方的爱情,就是一无所有。
而这傅希如并非不知道。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我爱你,为什么不能一通百通,不再问这种问题呢?你不仅有答案,你还有权杖,你的手里握着我的性命。
“我成年了,我当然能喝酒。”
最终还是只能胡搅蛮缠。
傅希如轻声笑了笑,好像在走神:“嗯,就算是你没有成年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少喝酒。”
他不是个听话的小孩,况且家里不禁酒,就算禁,年轻人也总有无限热情找到漏洞偷尝禁果。卫燎觉得他好像在嘲讽自己,眉头一皱,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但却无可辩驳,不情不愿的闭嘴了。
他第一次喝酒,是两家人的饭局,喝醉之后,把懵懂无知的傅希如壁咚了,因此没染上酒瘾,,甚至从此之后当着傅希如的面滴酒不肯沾唇,也算是可喜可贺。
其实十九年的人生并没有很长,更没有什么可以讲述的故事,就连暗恋一个人,翻来覆去说的也不过是那一年他的嘴唇,某个梦里掠过的一阵风,该有的滋味都有,但毕竟是新酿的酒,风味还是不够浓厚,喝上一口除了酸味,就是青涩。
不过该多愁善感,还是照样多愁善感。
正因为卫燎是先爱上的那个人,他才会居于劣势,好像站在初春的薄冰上,只觉得自己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虽然事实并没有感觉这样可怕,但也谨小慎微,反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傅希如不是那种你一味倒贴就能追的上的人,越是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就越难以更进一步,因为你所想达成的与他的预期截然不同。卫燎在他身上千百次的铩羽而归,细数也不过是重若千钧的眼神,与几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