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抓着被角,见傅希如还不走,又抓他的袖子。
傅希如自以为领会他的意图,在床边俯下身给他晚安吻,在额头一触即分,略作迟疑喝醉了的卫燎就一把搂住他的脖颈,猛然抬起脸追加了一个吻。
真正的吻。
一瞬间天昏地暗,无论敌军我军都方寸大乱,尚未来得及拒绝,卫燎头昏脑涨,可以推说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只凭一腔热忱和无处发泄的苦恋闭上眼睛追求这一晌之欢,傅希如却是清清楚楚,毫无借口的被一个醉鬼拖到了床上,得寸进尺的把手伸进了对方衣服底下,从柔韧的细腰摸到了胸前。
卫燎弓着腰意乱情迷的喘息,脸颊染上两片醉颜红,浑身上下都滚烫又软绵,穿着衣服也好似赤裸一样,因为被堵着嘴只漏出几声闷哼。
他还纯洁得很,一被亲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任凭裹挟着哪儿都愿意去。
这甜头简直是穿肠毒药,只要尝过一次必定念念不忘,可是现在还没有完,余韵绵长,于是也根本叫人无暇去想什么毒不毒的,只是把满腔爱意都藏在舌尖,在高热的吻之间送达。
肢体比语言更擅长传达爱意与臣服,没有言语,人心是多么赤裸裸啊,一尝既知,因为所有滋味都是兜不住的秘密,全猝不及防的摊开。
卫燎融化的彻底,被亲得顺服,喘息不过来的时候才结束,结束后抱着傅希如的脖颈,感觉到他埋头在自己颈窝,闭着眼不肯醒来,昏昏欲睡,像只暴雨之中终于回家的小狗,温顺又安稳,哼哼了一声“哥哥”,就睡着了。
只留下傅希如一个,在突然成形的温柔乡里沉默着,对他的容颜做一种观想。
卫燎的眼睛底下有一颗泪痣,但其实不常掉眼泪,反而性情倔强,即使喜欢一个人,也喜欢的毫不服输,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叫过他一声哥哥。嘴唇微肿,难叫人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又觉得那实在是一种很漂亮的红。
他就是个很漂亮的小孩,看面相无忧无虑,天然快乐又心满意足,想的事情就是那些,爱啊想要啊,圣诞愿望和平安夜糖霜味的雪。傅希如抚摸他饱满的面颊,触手柔润又温暖,热乎乎的,熨帖又出奇熟悉。
满是踏实的人世间的烟火味道。
把一个人当做另一个人的锚准,未古怪而且不安稳,傅希如一向避这种事情的发生。他探寻一种东西,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差点什么,卫燎差点就要一头撞上来填补,却因他疑虑过甚而未能成功。
理智的人向来如此,绝不轻易连累别人,即使生命中确实缺了某种东西,他也要自己先研究透彻,不肯莽撞的让别人就一步踏入。
缺的那是卫燎吗?
从前似乎不是,但现在是了。
这是多么惹人怜爱的一个小孩啊,谁能经年累月的拿着他眼巴巴望着的东西不给他?他已经足够执着,也足够热情了,连眼泪都是滚烫的,何况傅希如哪有资格审视他?
卫燎是说过,“你不相信我爱你,好啊,那你就考验试试看。”
但爱不是能考验的,它只是发生。
就好像圣诞的惊喜,就好像不知从而来的大雪与眼泪,就好像这个无名的吻,虽然没有理由与名字,但发生的实实在在,且永远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