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定性为谋杀,这种一看就是人为的,而且是有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做。
“今天就是把人都叫来开个会,”郭岩道,“没结果的。”
果然,临画他们在会客厅坐到太阳都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突破性的消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让宾客散会了。
虽然没人出声,临画也仿佛听到了他们心里的怨声载道。
“走了,义父。”荆苦轻轻摇了摇一直睡得快打鼾的凤子衿。
郭岩站起来松了松筋骨,几人随人流一起出了会客厅,他道:“郭某对齐城比较熟悉,不若由在下带你们游览一番吧。”
*
清晨,齐城,七穿巷。
大成都的繁华喧闹从早晨便开始了,这条小巷挤满了人声人语。
郭岩道:“几位客人都是修者,不会饿,但在下还是建议你们尝一尝七穿巷的早点。”
人间烟火味飘在巷子上方,临画看得有些新奇。没想到《千炼》里人界的小巷子里也有各种早餐铺吆喝经营。
从一团团各异的香味中穿过,荆苦好奇地打量每一个小摊,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道:“义父……”
“你想吃什么?”凤子衿嫌这里脏,脚上不情不愿地穿着郭岩提供的鞋子,表情不太好。听到荆苦的话,笑道,“我来给我家小城主买。”
“多谢义父!”荆苦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站在了煎饼摊前。
临画和郭岩在一旁,看他们买煎饼,郭岩道:“真是父慈子孝。”
不知为什么,临画觉得郭岩这句语气有点揶揄,偏头看他却是神色真诚地在感慨。
“那齐家死绝了,死得好哇!”
小巷子里还有一样不缺,就是聚在一起八卦的七姑八姨。
煎饼摊旁边就站了一群。一位粉衣的妇人声音猛然一高,被临画听到了。
“这是报应!”粉衣妇人道,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有多大,“欺男霸女、恃强凌弱,这下子报应到自己头上来了。天道好轮回,大快人心!”
她说话像刀切萝卜,又快又脆,透着股激愤。
“看来,你这齐家,名声并不仁善啊。”临画道。
郭岩笑笑,不卑不亢道:“这个嘛,在下也不便讨论。仁善,哎呀,各在人心吧。”
“被齐家祸害过的人可不少了。”一位黄衣大婶耳尖,听到了郭岩的话,“那一家,从老东西到底下小的,就没个好的。我看哪,也是报应。”
临画心说,这是你不知道“从老东西到底下小的”,都被剁成几段了,否则还不得放个烟花庆贺。
“就是!”粉衣妇人也转过来了,道,“小哥,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我们老百姓都记着呢。就在那边,就有个铁证!”
她尖尖的手指一指,临画望过去,看到胡同里一扇紧闭的小门,上面的漆已经完全剥落了。
“这家人原本是一对孤儿姐弟,姐姐生来有病,但是长得美。她是个绣娘,绣花养活自己和弟弟,她的手也是这整条巷子里最巧的一双。
“我从小就听我娘讲,那个小姐姐绣的蝴蝶吹口气就能飞起来。
“但那齐家老爷想纳她做小妾,他儿子也想来强霸她,真不是个东西!后来那姐姐死了,我娘说,弟弟那天哭的声音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旁边有个人问:“他姐姐是怎么死的啊?”
粉衣妇人尴尬了一下,道:“是病死的。”
“没意思!我还以为是刚烈不从上吊死的。”
“病也是被人害的才加重的!”粉衣妇人秀眉倒竖。
“那她弟弟呢?”
“我娘没说,好像是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