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凤子衿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走进院子里来了,荆苦走到他身边唤了声“义父”,低声和他说明了情况。
凤子衿揉了揉荆苦的头发,视线却在虚空中与临画对上,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临画无声地张了张嘴,问道:“你早就知道?”
凤子衿回以一个微笑,不作回答。
荆苦没有察觉到二人视线的交替,他将手中攥紧的文书又打开,语气很复杂:“既然都来了,那么我就可以说最重要的一个消息了。”
“……那边将这次的惊死案,归结于‘谋杀灭族’了。邻城与齐家交好的世家也十分震怒,誓要找出凶手。”
这与他们起初的猜测相吻合,但临画有几分惊诧,他们几人并没有找到证据,但那边却如此斩钉截铁。他道:“为什么这样判断?”
荆苦摇摇头:“信中没有说。这份文书是其他赶过去的世家拟出来的,说得很含糊,似乎在避讳什么。”
既已确定有凶手,但邻近世家联手寻找,那凶手却依旧无影无踪。并且,齐家如此大的世家能被一夜灭族,凶手的实力根本无法估量。
之前的受害者都是小人物,没掀起什么风浪,这次轮到了大世家才被郑重对待,数百封书信被送往四面八方,恨不能召集全天下来共同申讨凶手。
若这样能找出凶手当然值得高兴,但想想这背后的人命又沉重起来了。荆苦苍白的面孔上呈现出无数情绪,最后还是摇头苦笑:“随书信送来了通行玉牌,我们拾一下,待会出发去齐城。”
荆苦忧心忡忡地去拾了,临画看了眼凤子衿,道:“你去不去?”
“我?我当然要去,哈哈哈。”凤子衿愉快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关心命案的样子,“我也想看凶手被绳之以法呢。”
*
三个修者的脚程远远快于送信的车马。不到一日,他们便已从荆城赶到了齐家。
“放行。”
此时夜色正浓,齐府外观比荆府大气太多,灯火通明,侍卫也仍是像往常守在门前。交递了通行玉牌,三人走进齐府会客厅。
临画感觉到气氛陡然一变。
并不是说这里变得像荆府一样冷冷清清,相反,这里挤满了人。
会客厅极尽气派,典雅厚重,世家底蕴渗透到每个细枝末节。在场已被各地赶来的人坐满了,临画他们是很后一批到来的。
人如此多,却很安静,交流都是低声或者干脆传音入耳。
三人进去,临画感到视线全集中到他们身上来了,猛然察觉到不妥。
来的客人全是素色或是深色衣服,毕竟说得不好听,他们本来也是来出殡的,不可能一个个华丽非凡。
但凤子衿却一身火红衣裳,在一堆灰扑扑的颜色里耀眼无比,宛若一只不长眼的斗鸡。
别人看他,他还瞟了一圈嗤笑一声,生怕没人来打他。
临画和荆苦还好,今天一白一浅青。
荆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脸瞬间涨得通红。
“神经病。”他听到有人低声骂了句,顿时头都快抬不起来了。说是低声,但在场谁不是修者,全厅都听得一清二楚。
“神经病说谁?”凤子衿“哈”了一声,金刃在指间游动闪烁,傲慢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出声的人道,“废物就少说点话,我来给齐家送终就是给他面子了,还想要我给他披麻戴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