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阵疼痛,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头枕着邬时的大腿,身旁,是小黑凤和花狐狸,三人身上盖着邬时的衣服,而徒弟,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头枕着冰冷的墙壁,睡得正香。
凌君把衣服盖在了小黑凤和花狐狸身上,自己坐起来,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的徒弟。
邬时其实并没睡着,但被师傅这么一抱,他倒是醒也不是,睡也睡不着,便闭着眼睛,感受到师傅的呼出的热气就喷在脖子上,身体越发变得越来越僵。
凌君也感到了怀中弟子身体的变化,他觉得邬时肯定是做了什么恶梦,便伸出一支手,抚上他的眉,轻轻帮他舒展着。
湿热的气息就喷洒在耳边,邬时面色越来越红,额头又开始细汗淋漓,在身体炸裂之前,他猛地睁开眼睛,握住了那只帮他拭汗已经拭到了锁骨位置的手。
“徒弟呀,是不是又做恶梦了,瞧这一头的汗”,凌君抽出手,又向邬时头上拭去。
“哎呀,可不是嘛,我真又做了个恶梦,梦见我被铁木君烤着吃了,妈呀,全身还被抹上了脏脏的蘑菇酱”,小黑凤猛地翻了个身,站了起来,瞪着小眼睛,满脸惊恐。
“小十九呀,看你说的,师祖我都饿了”,凌君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拭汗的手拿下去,改向了去抓小黑凤。
“哎呀,师祖呀,我太小,不够您塞牙缝的,您还是吃我十八师兄吧,狐狸总比小鸟大一些,是吧?”小黑凤连忙跳开,危急之下脑袋也聪明了一把,把炮火转移到了花狐狸身上。
凌君顺着它的视线转过头,却诧异地发现花狐狸不知什么时候现出了原形,此时正蜷缩在邬时的衣服底下,眼睛紧闭,呼吸微弱。
邬时低下头,把一颗黑丹掰开,捏碎了,强行塞到花狐狸嘴里,看它呼吸均匀,沉沉睡去,才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小十八怎么了?”凌君看着邬时稍显严肃的脸,很是担心地问。
“他自己灵魂出窍,强行运用法术,去找鹿鸣君了”,邬时摇了摇头,这个弟子,好像天生是个痴情种子,每段感情都能惊天动地,但每次,却都是悲剧场。
“他如此做,是不是很危险?”,凌君扬起头,直视邬时,但语气中却已带了八分的肯定。
“没有法力的灵魂是很脆弱的,若被发现,一击必亡”,邬时看向师傅那双黑亮闪着灵气的眸子,据实回答。
“徒弟,告诉我,怎样灵魂出窍?我去帮小十八”,凌君握住邬时的手,看过来的目光很是坚定。
“不,师傅,绝对不可以,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邬时避开那双眼睛,看向别处。
“如果你的灵魂能出窍,或者又有别的办法,早就做了,徒弟,相信我,刚才,我不是还把他们两人从水牢里救出来吗,毕竟是一派掌门,怎么能只会花架子,在天上飞飞而已,你说是吧,小十九?”凌君转向小黑凤,轻松地学它的样子,吹了个口哨。
小黑凤却难得地保持着沉默,一脸丧地看着他。
邬时虽活了近万年,但从来是在天地间独来独往,十八个弟子也是飞升一个,才下一个,从来没经历过顾此失彼的情况,他一方面担心花狐狸,但要法力基本为零的师傅前去冒险,他宁愿自己此刻死了。
看着弟子越来越痛苦的神色,凌君干脆坐定,自己按上自己的命门,想要把魂魄强行撕扯出来。
邬时和小黑凤同进扑了上去,却在一声惊呼中,被一股大风卷起,两人一鸟吓得抱作一团,望着暗黑无边的森林,唯一能做的,便是装鸵鸟,紧闭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