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见两人迟迟没反应,有些不耐烦地眯缝起眼睛:“奴才不过是个跑腿回话的,你们去不去,好歹给个话,奴才也能去覆命呀。”
严铭反把脸一沉:“好,你要覆命,那我倒问问你,太医博士要传话,怎么不让他们自己的书童来?何况我瞧你甚是面生,倒不像太医署的人!”
严铭本来就人高马大的一副魁梧身材,平时嬉皮笑脸的像只玩闹的大猫,发起火来却是不折不扣的老虎威风了。
王卷本来也才十七八岁,不似他师父王福来那样明能干,给严铭横眉竖目地一吓,连句话都兜不清楚。
“公子……公子误会奴才了!奴才是沈太医叫来传话的,不过沈太医不在太医署里,所以才派遣奴才过来。”
吴议好声好气地问:“沈太医现在何处?”
王卷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沈太医眼下在太极殿。”
太极殿?吴议并不是非常了解大明宫的内部结构,严铭作为官宦子弟再熟悉不过:“那不是皇子公主的住处吗?”
王卷道:“这奴才可不敢多嘴了。”
严铭还想再吓一吓他,吴议已暗暗对他一摇头,转身对王卷客客气气地说:“有劳公公了。”
王卷见他待人接物不似严铭那样凶狠傲慢,倒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账,脸上照旧笑眼弯弯:“吴公子请随我来吧。”
吴议和严铭简单别过,便随着他一路徐行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是皇子公主住所,侈靡中别添一种风雅。
一路行去,风绕幽竹,光摇花树,竹是蜀地移植来的潇湘竹,迎风而动,簌然有声;花树前后种了四重,自前往后分别是杏、槐、桂、梅,对应四时节气,一花开过便露出后面下一季的花,别有一种雅趣。
如今时值隆冬,前三种树都已凋零殆尽,正托出后面数丛梅花冷艳如霜,洁白胜雪。
殿门左右各盘了一座石雕龙凤,龙口吐珠,凤喙衔花,寓意龙凤呈祥。
在往里探看,宫门极宽,左右对开,深得不见尽头。
大明宫在现代早就成为一座残垣断壁的废墟,吴议这个现代人即便见惯了宏伟繁华的高楼大厦,也不由为这座贵而不俗的宫殿感到惊艳。
很快,王卷便住了脚步。
吴议没注意脚下,差点撞到他的背上,刚稳住脚步,就被一个飞过来的大团子撞进心口。
“太医哥哥!”
吴议给她扑得半坐在地上,几乎没回过神:“公主?”
一身宫装的小太平袖珍可爱,红润的小脸骄傲地扬起来:“叫我毛毛!”
吴议嘴角一抽,极小声地喊了句“毛毛”。
开玩笑,要让第三个人听到他在宫里对尊贵无双的太平公主如此不敬,那他就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太平满意地从他的怀里挣出来,欢脱地在地上转了几个圈,鼓着脸颊神气地向后面说:“沈太医!沈太医!你快看太医哥哥!”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吴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