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动不便,还会再弄乱,没叫人来。”苏承力地坐下。
余行给他摆正枕头,刚给电水壶烧上水,要去拾一下满屋乱七八糟的残局,就听见苏承抽了口冷气,又要把枕头放在脚下:“……嘶,疼。”
“你别动。”余行环视一周,最后实在没看到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只好去沙发上取了两个抱枕,给苏承垫在了脚下。
就这两个抱枕,还是翻出来的,余行实在无法直视这样的惨状:“你助理放假几天了?你就一直这样?”
苏承躺了躺,大概是好些了,又挣扎着起来,卷起裤腿解绷带:“不太记得了。或许有一个星期。”
余行看着他一圈圈地解开绷带,露出了里面的止痛贴。一层压着一层,贴得密密麻麻,撕下来都很艰难,和沙发上压着的衣服有一拼。
“这东西不能多用,”余行叹了口气,坐下来帮他撕,“你当自己糊墙呢。”
苏承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这里的气候湿润而寒冷,我真的会难受。受伤以前只贴一个,最近才用得多了一点。嘶……”
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战栗,余行尽量放轻了动作,尽管明知道这话不太该说,还是忍不住指责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将就?腿不想要了?你听小五的,找谁跟你一起住,别折腾自己了啊。”
苏承轻轻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
“……扯淡。”余行道,“你住我公寓的时候怎么没这毛病?”
苏承坦然道:“可我喜欢你。”
余行:“……”
说话的功夫,止痛贴基本都撕了下来,露出了红肿而畸形的脚踝。余行的手几乎感觉不到人体该有的温度,而从外型来看,这截骨头也较之前扭曲得多。
苏承疼得出了冷汗,脸上湿漉漉的,头发也乱成了一团,垂着眼睛安静坐好,显得分外委屈。
余行长叹一口气,心说自己上辈子怕是欠了这小子一座城,认命地搓了搓手,捂在了他的伤处上。
苏承浑身一震,头更低了些。
余行叹道:“你这孩子……算了,你也够难受的,不说你了,以后自己长记性,别到处乱蹦哒。你这腿到底怎么回事?别是摔了又没治好。”
“……差不多。”苏承像是被老师抓了作弊,心虚得溢于言表,“愈合得有些不好,但没有很严重。过一阵会好起来。”
“……说真的,哥现在有点好奇你对严重的定义。”余行道,“行了歇着吧。”
刚刚烧的水开了,太久没人用的水壶响得分外欢实。余行把桌子上的几个杯子拿去洗干净烫好,从直饮机接了温水,拿给苏承;再用温水洗了一条热毛巾,敷在他的伤处。
苏承把水杯捧在手里,等余行回来,又递给他:“你喝一点水。这是不是就叫做‘借花献佛’?”
余行正好渴了,一口喝光了大半杯水,又去接了一杯:“嗯,差不多……”
可能是这几天作息紊乱,稍微折腾一下,他就开始犯困。他想赶紧找借口回房间,可是苏承还在说话,他插不进去嘴。
困劲来得太突然,余行几乎听不清苏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