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安全通道上的楼。”
“嗯。”吴谢说,“那样比较近。”
他自始至终都抓着面上覆盖的口罩,廖科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奇怪,于是顺口提议:
“你把口罩取下来吧,我们现在看不到你的表情。”
先前还对话有条有理的男人更紧地攥住面上口罩,甚至伸出一只手挡住有可能露出来的地方,快速拒绝道:
“不行。”
这个反应引起了廖科的注意,岩讼记录的动作也顿了下来,男人用沉默作为自己最后的固执,终于闷闷地说:
“取下来也可以,但是,他要先出去。”
岩讼看着男人望过来的视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在上司的暗示下,他还是低头拾好笔记本,从床边站起,默默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靠在墙边等候。
掏出锡纸包裹的巧克力糖尝了一颗,舌尖滚动着甜滋滋的糖珠气息,他想着那人口罩下的脸庞,想着那人飞扑而来的依赖,想着那人晦暗不明的视线,心绪随之起起伏伏,最终落在微凉的低谷,不动了。
表盘分针转过一个圈。
却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廖科终于大步走出,他将笔记本回怀里,说:
“有大进展,不过有些问题还没交代清楚……你明天再来一次,跟他聊一聊。”
“队长明天不来吗?”
“他心防很重,有些事情好像不太想跟我说。”廖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后生,“但跟你或许可以。”
岩讼露出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廖科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老廖的直觉。”
“队长……”青年犹豫了一下,“他口罩下面是什么?”
廖科哼笑一声,爽朗道:
“你还关心这个呢,他脸好像被烫伤过,应该是怕吓到你明天来别问这事儿啊,毕竟是人家的私事……我先去上厕所,待会儿回局里做记录。”
青年点了点头,目送上司离开。
回眸看着那扇闭合的病房,他捏紧手里的记录本,终究忍不住转身走了几步,伸手将门把拧开。
男人陷在垫高的枕头里,口罩已经换了新的,见他推门而入,不禁投来问询的眼神。
岩讼抿了抿自己有些干涩的唇,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我明天过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男人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福利,一时怔住,反应过来以后,才结结巴巴地道:
“鸡…鸡腿?”
“好。”
岩讼应了一声,把自己从那个静谧的世界中隔绝出去。
……真的很不对劲。
他明明是要跟对方商量明天的工作安排,结果莫名其妙问到了吃的上面。
这看上去也太不专业了!
岩面瘫刑警讼同学内心满是狂躁,先是担忧自己给对方留下一个过于随便不靠谱的形象,然后考虑附近哪里有比较好吃的鸡腿,最后又开始担忧口味差异、病人体质和是否可以吃油腻食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