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戈,陆子籍无奈被俘,关押进了俘虏营。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就是败将的下场。”朱颐轻蔑地笑着说道。
“我南屿男儿,竟然会像你一样背叛国家!当个懦夫!”陆子籍愤恨地说道,眼中似乎冒火。
“别做梦了,这不过是大势所趋而已。”朱颐俯下身子与陆子籍对视,二人的脸贴得很近,“不过我可要拜托你好好活着,”朱颐眯起眼睛,“你可是要用来引诱你那个同袍好友来救你的呀。”
好友?陆子籍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好友应该叫陈瑛,对吧?”
陆子籍闻言,心下一惊。他很快镇定下来,抬起头直面朱颐说道:“我的好友又不止他一个人,你怎么肯断定他一定会来找我?”
“你还想隐瞒什么?你们俩的关系恐怕不是同袍这么简单吧?”朱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戏谑地笑着直起身整理衣领,“京城一下折损两员大将,群龙无首,一旦引起内乱……恐怕未等勤王兵至,这朝廷也早已改换姓名了吧!”黑暗中看不见朱颐的表情,但听上去他很开心。
夜深露重,陆子籍拢紧了斗篷也仍是彻骨寒冷。除了守卫以外,帐中只有他一人,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卷起阵阵松涛,听上去像山间野兽的哀哭。
被背叛的痛苦和孤独,在无尽的黑夜里肆意增长。
他第一次对黑夜,还有对未知产生恐惧,它们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远在京城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很焦急呢?
陈瑛听从王居逸的意见,写了一封奏折请求带兵支援,却迟迟没有回音。虽然减了上朝,但一下子多了三个州的军务,即便分下去给军事书记去做,自己仍旧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只休息三四个时辰,还要把演阵的情况整理下来,常写到更深露重的时候。以前仗着年轻底子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力全都用了;现在是越发的觉得力折耗太大,再加上之前的重伤恢复得不好,每年都得复发一次折磨人。最近这么忙碌下来,又开始头晕眼花,旧伤也隐隐作痛。他实在是支撑不住,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顺便等消息。
倒是刚当上团练使的陈烨常从校场回来,传达一些情况。他心里仍挂牵着出兵的事,正想着,侍从忽然来报:
“公子,内官宣圣旨来了。”
“什么?”陈瑛一听,赶紧起身更衣,步履匆匆地赶到正堂,只见那内官坐在主位上喝茶。
“内官大人。”陈瑛拱手行礼,“恕鄙人尚在病中,照顾不周。”
“无妨。”李胳膊上搭着拂尘,摆摆手道,“将军接旨吧。”
陈瑛一撩衣摆跪下,俯首听旨。
“……钦天监夜观星象,发现北方破军星有异,恐生祸事。念护国将军陈瑛病体未愈,特许其于府中休养一月,早朝。钦此。”内官读罢,一甩拂尘,“奴婢的差事就这么结了,将军接旨吧。”
“臣,跪谢圣恩!”陈瑛连磕三次头,抬手接过圣旨。
“圣上还说了,可以特批将军胞弟陈烨代替将军早朝,封其为从七品翊麾校尉。”内官笑得眼睛眯起来,“这样的好事,八辈子也难遇啊!”
“臣再谢圣恩。”陈瑛又行了三次礼,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摔倒,所幸内官没心思看他。“还要多谢大人。”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侍从便递上一个礼盒,“一点心意,烦请大人下。”
“好说好说,都是奴婢该做的。”内官笑得更灿烂了,“奴婢不打扰将军休息,先告辞了。”
“不送。”陈瑛拱手行礼。
他捧着圣旨回房,只觉胸中一口闷气堵得难受。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屈辱!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内官向将军要人情礼了?什么北方破军星,只怕是他联合起钦天监演戏给皇上看吧!看样子,这群人是铁了心要陆子籍死。他决定不再这样等待下去了。
“把陈烨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