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戎冶很想让成则衷从雅洲绿地搬出来。他确信那间公寓里还有靳哲留下的痕迹,而且一想到那儿是他们俩共同生活过的地方,戎冶心里就是一阵难以平复的妒意;再想到当初是自己强行断了成则衷和靳哲后路把人抢了过来而非成则衷自发与靳哲断绝,他又不可避地气虚。
他当然希望成则衷能直接答应搬进槟源,但又觉得不该鲁莽冒进,于是先尝试性地提出让成则衷每周能有几天过来住,就把这儿也当作自己的一处居所、第二个家。
戎冶还一再保证,成则衷不愿意被打扰的时候他绝对不作出任何形式的骚扰成则衷不在时房子里他最大,成则衷来了那这里就是成则衷最大。说完这些他跟等票开上亿大奖似的期待着一个肯定回复,神情又是虔诚又是紧张。
成则衷淡淡地问:“这件事的必要性是?”
戎冶顿时有几分泄气,默了默才用有些闷闷不乐的声音说:“我希望你生活里跟我相关的事物越多越好,把闲杂人等的痕迹通通都覆盖掉。”
这话说得已经非常明白了,戎冶的占有欲昭然若揭,成则衷看了他一眼,然后仍然平静地开了口:“知道了,会考虑。”
没人回自己家还得提前申请报备的,所以成则衷来的那一天,戎冶事先并不知道。
那时戎冶去婴儿房看戎其朗,正赶上戎其朗睡醒,不过睁眼之后不知怎么一直在哭,已经排除饿了尿了难受了等种种因素,保姆抱起来哄了一会儿还没哄好。
戎冶看得笑了,伸手把儿子接过来:“估计是想出去转转了,我抱他在房子里走走吧。”
他一臂托着婴儿的屁屁让其自然地靠着肩头依偎在自己胸前,将掌心覆在婴儿背上防护,同时有节奏地轻拍,边慢步走着边柔声哄,从楼上溜达到楼下。
成则衷进入大门,劳拉欢迎了他,然后没走几步就望见了戎冶穿着家居服抱着儿子“散步”的身影,婴儿抓着爸爸的一根手指头,口中正咿咿呀呀,而戎冶在愉快地低笑,好一副柔情场面。
成则衷没有再接近,他停驻在原地,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多年前所做的那个梦,梦里戎冶搭着他的肩膀望着不远处的妻儿,笑着说夫复何求。
那种身为多余者的感觉竟然经年未改,使得成则衷的神色之中鲜见地产生了一丝迷茫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事情走上这条轨道,原本……我和他至少能有一个人真的快乐。
劳拉不明白为什么成则衷顿住脚步,低声询问:“成先生?”
戎冶好像突然之间有所感应,转过身望了过来,脸上犹带着笑痕,可与成则衷目光相触的那一刹那,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成则衷站在那里,分明看起来是恬淡宁和的表情,戎冶却从那双眼眸里准确无误地读出了深海般的孤寂与压抑,继续定睛凝望,他在其中隐约看见了一片巨大而模糊的阴影,有什么正向着海底缓缓坠落那片海终于将他也吞没,他一下子被冰冷的深蓝浸得清醒过来。
戎冶意识到眼下有个严重的错误正在发生,他根本不该让成则衷目睹这一幕的。
他有些着慌地把孩子交给跟在身旁的保姆,快速交待了一句“抱回去”就朝着成则衷大步走去:“阿衷!”
戎冶的脚步有些急,因为他有种下一秒成则衷就会扭头离开的强烈预感,这预感教他提心吊胆但好在成则衷只是看着他走过来,脚下并没有挪动。
孩子一离开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