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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冶沉吟着,他一直留在手中的那张牌,似乎该用了。
……
四个月后。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明天戎冶又要出境了,但李霄云并不知道他是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会有谁跟在他身边。
也许是因为胎儿的月份大了,戎冶越发有自己即将为人父的认知和准备,也愿意多来看李霄云几次,留的时间也会多那么一刻两刻的。
即使李霄云清楚其实戎冶只是来看她的肚子罢了,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两个月胎动最为频繁,有时戎冶会将手掌贴在她腹上感受肚皮里传出的动静;头几回碰上的时候,戎冶还会颇为新奇地将耳朵贴在李霄云肚子上听一阵,脸上忍不住流露笑容。
就像真正的、正常的和美夫妻那样。
李霄云觉得可能是受激素影响,自己才会不再如以前那样理智了,分不清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她时不时就会生出不甘的心情来,在戎冶来看她的时候,这种心情被欣喜围绕着、总是尤为强烈。
每当看着戎冶隔着一层皮肉同她腹中的孩子互动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怅惘地想现在她是戎冶的妻子,可是却连像情人那样亲昵地触碰戎冶的资格都失去了。
每一次她都只能自己劝解自己:说到底,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戎太太、他未出世孩子的母亲……我不相信冶哥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重复他没有母亲陪伴的命运,既然终归需要一位母亲,选我总好过选别人。他身边这个位置,我还能待很久,很久。
只是她殊不知因为成则衷的缘故,戎冶早已痛下决定另做打算,两个孩子的人生中是必然不会有生母或养母陪伴成长了。
此时李霄云坐在椅中,觉得厌了,便准备站起来稍微走动走动。
她挪动了没几步,便听到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电话呼入,她走过去,看到来电人是陌生号码。
但心中突然有股强烈的预感,带着隐秘的希冀,李霄云鬼使神差地,还是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同时托着后腰慢慢地踱开去。
“喂?”但在发声的那一刻,她又猛地懊悔起来该死,真的是太过寂寞了吧?原本避之不及的纠缠都变成她最缺乏的温暖安慰。
“霄霄……”那头响起的声音果然是薛易的,好像一声叹息。
李霄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悄然揪紧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安定了。
这世上终究是有人死心塌地爱我的。
她这样想着,心落下了,淡淡的虚荣和高傲升腾起来,平静地回应:“什么事?”
“这段时间,你好吗?”
“我很好。”李霄云模式化地回答。
“戎冶人呢?”薛易冷不丁问。
李霄云有些意外,但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说:“在家,他在楼下。”
话音刚落薛易的语气就变了,硬邦邦地说:“你说谎,他在雅洲绿地外面,那辆迈巴赫已经停了很久,他就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