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腿还好吗?我给你找个医疗按摩师吧?”戎冶问道x城的冬天总是如此阴冷潮湿,一旦见了雨水就要连绵上好多天。
成则衷其实不大愿意跟戎冶像这样通话,虽然从前他们之间的电话也不少,但关系却是截然不同的;每一次听戎冶在那头斟酌着分寸关心自己、克制地试探着亲近,成则衷的心里都并不好受。
所以每一次,他都想尽快结束通话。
此时此刻,成则衷听着电话那端戎冶的询问,又看着眼前正替自己按摩着双腿的医师,一股淡淡的无力便自心头升起。
“不用,”成则衷拒绝了,但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有,目前也没有换的打算。”
戎冶低笑了一下:“那就好……对了阿衷,等后面哪个周末放晴了,一起去攀岩馆吧,怎么样?”
成则衷没有讲话。
戎冶连忙补充道:“我不会越界的,阿衷,你不要有顾虑……就当,就当是和哥们儿一起去运动放松那样。”
成则衷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戎冶满足地弯了弯嘴角,然后口吻谨慎起来:“后天我要去趟r国,找到可能跟杀死我爸的凶手有关系的人了。”
格里高利已经告诉他,“十字星”是他向一个秘密情报组织支付佣金后招买到的人手之一,虽然没什么名气,但组织那方保证此人绝对物超所值事实上格里高利对“十字星”也知之甚少,毕竟他只要求有实力替他赚钱就够了。
但格里高利同意可以让戎冶在“秀”结束之后跟“十字星”见面谈话,他对“十字星”能活到这一季结束毫不存疑。
成则衷听完戎冶说的话,平平静静地问了一句:“如果我让你别去呢?”
戎冶愣了一愣,十分不解:“为什么?我终于找到机会能找出幕后指使杀害我爸的凶手……”
成则衷打了个手势示意按摩的医师可以了,对方点了点头,停下手开始整理、准备离开。
成则衷站起身顾自走进房间将门关了,对戎冶道:“你现在还有可能摆脱那个身份,等你真的陷进恩怨里,就没可能走得一干二净……你想到最后像戎叔那样死于非命吗?”
戎冶沉默了一下,低声回答:“我爸不也曾金盆洗手?我就是因为恩怨才会走的这条路,早已在恩怨之中了……我爸死得那么惨,如果我不替我爸查出是谁出卖他又是谁要他性命、不把这笔账讨回来,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成则衷听得出来他是心意如铁:“我知道了。”
戎冶顿了顿,语气郑重地说:“阿衷……这件事了结的那一天我就会抛弃所有跟黑道有关的事物,我不会有舍不得,也不会死于非命,你相信我。”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怎么死的,这种承诺除了自欺欺人还有什么作用?”成则衷冷冰冰、毫不婉转地说。
戎冶苦笑:“是,你说得对,可这件事我必须做,阿衷,你希望你能理解。”
“既然已经定了那就不必再多说,”成则衷干脆地说,“没有其他事我挂了。”
“阿衷!”戎冶微微提高声音叫住他,然后音调又坠了下去,“靳哲……出了icu,已经转去港城的医院了。”本来他不想提起靳哲,但他总觉得如果隐瞒着不和成则衷说一声,这个疙瘩并不就会自己消失,反而会持续恶化,越来越顽固。
成则衷淡淡道:“知道了。”
戎冶说:“其他……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