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变得越来越微妙。
早在戎拓追悼会之后,成海门就亲自给戎冶打过电话,大意是希望寻个空跟他坐下来面对面聊一聊,语气仍然关切。
戎冶一方面是感动的,但另一方面也隐隐抗拒,他大致知道成海门要跟他聊什么,无非关乎于今后的打算和戎拓之死但恰好,关于这些,他都不能与成海门详说,甚至出于为成海门的考虑,他还应在未来与对方减少来往。
成海门听得出来戎冶不愿详谈,只好退一步问:“你父亲的案子进展如何了?”
戎冶不假思索道:“警方恐怕无能为力。”
成海门隐约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肃然劝诫他:“戎冶,无论如何也不能选歧途……你绝不能重蹈覆辙,听见了吗?”
戎冶不答,却道:“大爷,阿衷的腿……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提到儿子,成海门心里不由沉痛,慢慢地说:“那并不是你能预测到的事,则衷他会挺过来的。”
戎冶在电话这端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苦笑,低声讲:“谢谢您肯原谅我。”
自那个电话之后,戎冶再没有接过成海门的电话,之后在成则衷回来前的几年里,也仅与成家保持了不远不近的关系,不复两家从前的亲密。只是每逢成海门的寿辰尽管成海门不喜操办戎冶仍会差人送来用心挑选且价值不菲的贺礼。
成则昭几乎已经将戎冶当做陌路,断绝了一切私交,后来即便社交场上碰见也不交谈,而且时间越长,态度越为冰冷。
戎冶虽然无可奈何,但也不会自讨没趣到上去找钉子碰。只是他有时忍不住猜想,成则昭的态度和成则衷的情况是否直接挂钩?但他无人可问。
倒是成潮生,当初在戎冶回到国内的第一个十二月碰到了他,笑眯眯问:“小衷应当告诉你了吧,今年他不回来?”
戎冶滞了一下,道:“我还没有和他联系上。”
成潮生愣了愣:“什么?那时你拿了地址没有去吗?”
戎冶说:“是我拖延了。”
“没找到人也不来问叔叔?”成潮生讶然道,“可怎么连你父亲过世小衷也没给你打个电话么?小昭肯定告诉了他的啊。”
戎冶脸色沉了下来。
成潮生似是没有留意到,兀自给戎冶编辑了条信息,一边说:“小衷现在在k国念书,我把他的住址和号码给你。”
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戎冶才回过神来。
成潮生含笑轻拍他肩膀:“这次可得趁早去啊。”
戎冶心不在焉地牵了牵嘴角,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这次戎冶再没了之前那种一腔孤勇和按捺不住的冲动与急迫,也再没有心乔意怯的忐忑和不安,他异常地平静。
直到那天凌晨他到了一条信息来自同在k国的傅弘。
第26章覆水
戎冶做过这样一个梦:他和桂靖灼站在悬崖边,悬崖外就是云海,一片茫茫,云层之下是什么根本无法窥见。
桂靖灼转头看了他一眼,戎冶想着去拥抱她,可身体一动却伸手将她推了下去。
梦里戎冶大喊着“不!”身子险些就要冲出去,手臂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将他拉了回去,他转过头,是成则衷。
成则衷看着他,面孔有些苍白。
“戎冶,用我就能换她,你换不换?”成则衷问道。
戎冶张张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