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它碾碎他如跗骨之蛆般的疼痛,而予他以无拘无束的快活自在,做一个忘记自己姓名的无主无忧的魂魄。
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他都可以丢开手杖,如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无需顾忌地舒展开他的下肢,毫无痛苦、动作顺畅自然地行走。如果他想,甚至可以香甜地睡上一小觉……
成则衷曾经习惯于忍耐痛感,尝过那梦幻般的镇痛效果,他还怎么离得开?
可惜,任成则衷多注意控制,耐药性终究产生了,他不得不一点点增加了每次注射的剂量,直到从单次5mg一度逼近15mg,药效却再也无法更持久了;可他越来越依赖于它,注射间隔的天数越来越短,再这样下去,终会演变为一天注射多次也说不定。
从某次增量注射后的长达一天一夜的睡眠中醒来,成则衷极度清醒地意识到,他也许会杀死自己的。
成则衷将注射器和剩余的吗啡锁了起来。
他用回了维柯丁,有聊胜于无他还学会了在实在不够的时候再辅以烈酒麻痹自己。
只等到痛得醉都醉不了的时候,他才会再度求助于注射。
但这个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成则衷被鲍里斯撞见在往自己胳膊上扎乳胶皮管的时候,额上的冷汗都已经打湿了头发,面色苍白如鬼。
鲍里斯诧异地质问他:“你在给自己用什么!”
成则衷弹了弹针管,竭力稳住微颤的手,坚决地将针头刺入静脉一点点推空了里面的液体,平静至极地说:“只是镇痛剂而已。”
鲍里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拈起了瓶子看清了上面的字,顿时虎目圆睁,忍不住冲成则衷骂了句脏:“x!你要毁了自己吗?!”
成则衷轻蔑地笑了笑,自顾自闭着眼仰面舒出一口气。
鲍里斯的眉间不禁打了十七八个结,他思忖着是不是该通知雇主,她这位宝贝弟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滥用药物?!
成则昭从鲍里斯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震惊得不肯相信。
滥用药物到这个地步,跟吸毒有什么两样?!
所以她亲自来了,成则衷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几乎将公寓翻了个底朝天,只剩下一个打不开的保险箱虽然在卫生间的镜子后面看到了两瓶维柯丁,但至少那不是她真正害怕看到的那个东西她抱了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个误会。
可是成则衷从来不在意财物,她不敢想,到底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慎重地存放起来。
鲍里斯接了成则衷回公寓,才一开门就看见成则昭杵在那儿,开了口声音又冷又沉:“鲍里斯,我和我弟弟要聊一聊。”
鲍里斯心领神会地点头:“正好我的烟快没了,我去买一包。”说罢就扭头回电梯方向去了,留下成则衷独自站在门口。
成则昭脸色倒还算平静,看了他一眼:“成则衷,你跟我进来。”
成则衷知道,这一刻还是来了。
成则昭一径走进成则衷的卧房,拉开一扇柜门然后对着成则衷问:“是空的么?”里面正是保险箱。
成则衷看着她:“不是。”
成则昭说:“打开它。”
成则衷走过来,没有一丝忸怩地打开了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