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了吊坠那是一枚来自戎冶母亲故土的旧时的货币,一个在铸造时产生的奇特的错误,独一无二。
成则衷摩挲了一下那枚错币,用力一扯,链与坠便都落入他手中。
电光火石之间,桂靖灼的身体弹动了一下,成则衷正欲回的手腕被抓住了他定定地看着那只手的主人从一片血红之中抬起了眼,其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无声地、仿佛在向他求救:“……救我……我好痛……”
成则衷不为所动地抽回手臂,只说了两个字:“抱歉。”目光冷淡地好像看一具死尸,他将东西放入口袋里。
桂靖灼不由瞪大了眼,手徒劳地抓了一下,喉间发出不妙的声响,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夹杂着暗色的脏器碎片。她不顾这样是否会使血液呛入气管,仍不甘地想要追问,然而已经发不出带有意义的声音了,眼神却清清楚楚地写满了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
“我劝过你。”成则衷说,神色比刽子手更冷漠。
他正待退出车厢,却听到了不详的轮胎摩擦声以及方寸大失的鸣笛在喘息间由远及近
在最后的时刻,他只来得及转头望向了戎冶所在的方向。
还好,足够远了。
第18章著世间,染分别
阳光遍洒山谷,风吹云动。谷中绿意盎然,草叶清芬,远眺即可见群山绰约的轮廓以及迤逦的雪线。无数绚丽的金色长矛投入湖中连成一片,微又揉碎这片金箔,水面上荡漾着粼粼波光。
轮椅中的青年半睐着双眸,静默地看了已有许久。
他有一张年轻的东方面孔,头发半长,眼神是厌倦而沉闷的。他的神情看似专注,又好像神思散漫,但无论如何,都显得漠然空洞,甚至有一丝阴郁。
安娜交叠着双手静静伫立在侧,一边留心着轮椅中的男人,间或扭头去看草地上一只力充沛的金毛犬。
很快,那只金毛犬口中叼着一只网球跑了过来,尾巴摇得起劲,眼睛闪亮地看着伊芙琳。安娜的双眼此刻欣悦地弯起来,她弯腰拿了那只球,揉了揉金毛犬的脑袋,又顺着毛抚摸了几番,最后指了指轮椅中的人。
金毛犬得了指令,便走到轮椅另一边,将自己的脑袋搁到他大腿上,眼睛瞅着他。
男人的表情细微地变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眸,和腿上这颗热乎乎的脑袋对视,金毛犬叫唤了一声。男人这才慢吞吞地挪动原本放在扶手上的右手,覆在了金毛犬头顶,视线却又移了回去。金毛犬见他久久不动,又在他手底下拱来拱去,湿润的鼻尖触碰到他手臂,这才使得对方不那么敷衍地给它顺起毛来。
安娜见状,不由露出一个笑来,这些训练极佳的犬只是专门配合心理治疗的,确实有一定成效。
此时,安娜看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高个中年人。
这位先生气质儒雅,面庞瘦削,有着深褐色的眼睛,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头顶剃得干净,但根据泛着青色的那部分头皮还是能判断出他谢顶。